徐招娣身子亏空太大,前后不知受了多少折磨。 光是这么看着没多大问题。 可一放松了倒下去,就没日没夜的睡着不知何时才能清醒。 苏沅耐心等了两日,见人迟迟不醒,找来了大夫仔细询问,得知是亏损过大,只要好生休养便可恢复。 只是这人到底什么时候能醒,大夫也说不准。 苏沅在此落脚,本就是暂时的。 并非长远。 她想了想,索性雇了个附近的大娘来照昏睡不醒的徐招娣。 自己则是让人收拾好了东西,第二日赶着清晨就上了路。 苏沅以为自己和徐招娣的缘分可能也就到这儿了。 半点没多想,留下点儿银子就走了。 徐招娣当天傍晚醒来,得知苏沅已经走了。 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愣了许久。 来照顾她的大娘是个心软的,看见她身上数不清的伤本就暗暗心疼。 这会儿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于心不忍之下低声说:“姑娘,那位公子爷说了,你和他的缘分,大约也就只能到这儿,他给你留了些东西,还让我转告你,日后好生过日子,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不必久久介怀。” 她说着将苏沅走之前留下的荷包塞到了徐招娣的怀里。 见徐招娣没什么反应,长叹一声摇摇头走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徐招娣手指颤抖的打开了那个秀气的荷包。 荷包里装着二十两银子。 不算很多。 但是徐招娣若不是个坐山吃空的废物。 有这二十两银子暂时撑过这段时日,她就能找到安身立命的出路。 想活下去并不难。 萍水相逢能做到这一步。 苏沅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到了极。 徐招娣紧紧的攥着荷包默然不语。 一个时辰后,照顾她的大娘敲门送饭。 结果敲了半天都没能有半点回响。 大娘以为她是睡着了,正想推门进去的时候,客栈里的小伙计甩着帕子走了上来,脆生生地说:“大娘,屋里的姑娘半个时辰前就走了,这会儿只怕是不在里头呦。” 大娘吃了一惊,震惊道:“她去哪儿了?” 小伙计茫然的摸了摸鼻子,小声说:“可能是要出远门吧,她还特意买了不少干粮,至于是去哪儿,那我就不知道了。” 从凑巧救人到不告而别。 苏沅压根就没多想关于徐招娣的一分一毫。 她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但是不是救人于苦难的神佛。 徐招娣日后要怎么活,自然也与她无半分干系。 他们马车摇摇晃晃的走了四五天,到了河边渡口的时候,却得知渡口最近禁止通行,不得不在当地停留几日。 这时不算多冷,可天儿也在慢慢的回暖了。 苏沅吃过饭在渡口边上溜达,时不时的与村民说上几句话,慢慢悠悠的回到暂住之所时,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你怎会在此?” 徐招娣抱着自己的小包袱抬头望了苏沅一眼,干裂得出了无数血口子的唇边绽出了一抹笑,苍白得惊人的脸上也仿佛带上了光。 “我可算是追上您了。” 能二次相见,苏沅意外之余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许是一路奔波,徐招娣的形象实在不怎么好。 身上的藏青色薄袄上全是灰尘泥点子。 脚上半新不旧的棉鞋也破了不知多少个洞。 清秀的面容上满是污垢疲惫。 看她气都喘不匀却还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样子,苏沅头疼的皱了皱眉。 这难不成是把自己当作冤大头了? 苏沅隐隐有些不耐。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