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是个行动派。 游说得林明晰点头了,半刻也不肯耽搁扭头就又出了门。 林明晰暂时是个瘸子追不上,只能在后头问:“你又要上哪儿去?” 苏沅头也不回地说:“我出去跟人商量,你在家等我好消息!” 林明晰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抬头看却发现苏沅已经跑没影儿了。 林明晰哭笑不得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不知是感慨还是唏嘘的说了句:“腿不长,跑得还挺快。” 苏沅不知道自己的腿长被鄙视了,乐呵呵的去了村里傍晚时候人最多的林场。 林场是个宽敞的场坝,秋收时村民会自发的来这里打麦子脱谷粒晒粮食。 平时也不乏在饭后去林场闲聊的村民。 苏沅到的时候,场坝里聚集了不少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场面热闹得不行。 苏沅这段时间往外跑早就跟村里人熟了不少。 有相熟的见着她来了,打趣似的笑了起来。 “呦,六子家的秀才娘子来了。” 苏沅长得好,性子又开朗。 见人就先带了三分笑,开口时更是妙语连珠不断逗人发乐。 再加上她为人热心,手脚利索,出门时见着谁拉着重东西都会上去搭把手。 哪怕只是见过一次的人,她也能在再见时主动打招呼问好。 所以苏沅虽是新嫁入林家村的新媳妇儿,跟村里大部分人的关系都还不错,起码比常年不怎么出门的林明晰强上不少。 苏沅听了那大娘的打趣也不尴尬,嘿嘿笑着就凑了上去。 “大娘,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呢?怎地这么热闹?” 那出言逗苏沅的大娘指着人群中央的一个人说:“这不,说柱子今儿运气好,得了好一窝鸡枞菌。” 苏沅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看到那被叫做柱子的手里拎着个破破烂烂的竹篮。 竹篮里装着几个大碗大小的褐色伞状的菌子,可不正是鸡枞菌吗? 鸡枞菌难得,只在雨后极短的时间里会长。 而且这玩意儿娇气得很,还招虫子。 若是长出来后无人采摘,都等不到第二天,要不了几个时辰就会被虫子咬坏,第二日就会稀烂成了一团。 可就是这娇气的小玩意儿滋味却是实打实的鲜美,在野蘑菇中的王者地位几乎无可动摇。 鸡枞菌娇气难寻,就算是凑巧碰上了,也只有一朵两朵的,很少有超过三朵的时候。 柱子能得着七八朵大小匀净的,当着是少有的运气好。 苏沅凑近看了看,眼里光亮闪烁,眉梢忍不住微微上扬。 旁边围观的人还在议论柱子的好运气,柱子本人却是忍不住的叹气。 他说:“菌子好吃不假,可再好吃也换不来银子啊。” “我今日进林子本是想看看能不能抓点儿活物去镇上换银子的,可到手的野鸡跑了,最后得了这么些菌子,这算得上什么运气好。” 七八朵菌子合起来不足两斤。 就算拿去镇上卖了,也只不过百文有余,来回折腾一趟下来耽搁了地里一天的活计不说,到手的只有七八十文,根本不值当。 一只膘肥体壮的野鸡却能换上三百文。 换算下来,柱子的确是亏了。 提起银子,柱子就控制不住的叹气。 “家里媳妇儿大着肚子眼看就要生了,可我这在林子里也找不出个能换钱的东西,也不晓得到时候咋整才好。” 村里的人家没谁家是容易的。 听了柱子的话,不少人人都叹息着附和了起来,说今年的年景不好,实在是艰难。 苏沅听着村民的闲聊,眼里的光一闪一闪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