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就是这种倔性子,才会这样敢爱敢恨,只要她喜欢的,再不好,她都喜欢,但只要她下定决心不要的,再好,她都不要了。 所以,晏呈心底里嘲讽自己,不管他再做多少努力,她都是那个回答。 药壶的水慢慢的溢出来,许芊芊眼疾手快的拿起湿帕子将盖子微微打开透气,药香的味道顿时弥漫整个前院。 熬好药后,许芊芊将药倒在了碗里,叮嘱晏呈冷了些再喝后便离开了这里。 那一碗被她倒出来的黑乎乎的药,晏呈端起来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顿时从嘴里喉咙里蔓延到胃,心脏,四肢。 他分不清,是他太难受,还是药太苦。 苦到心里头都犯涩,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身后的风吹来一股浓烈的酒味时,晏呈才回神, 不回头他也知道是谁,修长的手紧紧的抓着碗的边沿,他轻声道:“我有一事,想问你。” 逍遥山山高,是整个凌安最高的山,也是最接近云层和月亮的地方。 毒砝提着一壶酒,靠在了柱子旁,有酒便有好心情,道:“有话你问便是。” 晏呈温润的指腹沾了碗边的药渍,黏糊糊的感觉不怎么好受,素来洁癖的他却不觉有不妥,轻声开口问道:“我前阵子,因为气急攻心吐血后,便时常会在午夜感到心痛,那种痛,难以描述,像是万箭穿心的感觉。” 毒砝握着酒瓶的手顿了顿,安静的听着晏呈说着未完的话。 “这不是最离奇的,离奇的是,还会时常梦见一些...不曾发生,或者说,可能是未来发生的事情,”晏呈抿了抿唇,侧眸看向毒砝,叹道:“你可知,这是怎么一回事?” 毒砝额角抽了抽,复而又摇了摇头,喝了口酒,“我是解毒的,不是解梦的。” 早就料到毒砝不可能知道,但听见他的回答,他还是不免失落了几分。 当真是无人能解。 那道月光就洒在晏呈的身上,衬得他有些孤寂,他看了眼依旧握在手中的碗,轻声道:“我身上的毒...” 话未完。 毒砝长呼一声,“我说你能让我安心的喝口酒吗,里面我徒弟在唠叨,出来还要被你问这个问那个,”说话间,他瞥了一眼晏呈,还未说完的话到了嘴边,却顿住了。 晏呈一袭黑衣,坐在月光下,神色落寞,手中的那个碗,更平白给他添了几分寂寥。 毒砝无奈,但一想起晏呈的身子,道:“你应该清楚的,我没必要骗你,也没必要瞒着你。” 半晌后,两人都没再说话。 倏地,响起了毒砝淡淡的声音,“虽然说我的确是个解毒的,但是解梦也略知一二,你所谓的未来,太过于荒诞,若是实在想不通,倒不如说那是曾发生过的,或者这世上的另一个你,正在发生的。” 晏呈眉头一蹙,道:“比如呢?”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第二个他,这才是最荒诞的。 毒砝喝了口酒,爽口的啧了声,“今生是你前世亦是你。” 深夜,毒砝已经喝的不省人事,醉了过去,被刘安怡带了回去。 前院只剩下晏呈一人。 毒砝的话,初听时并未觉得有道理,但当静下心来沉思时,却又觉得不无可能。 难道这个世上,真的有另一个自己,那个他,正在经历失去许芊芊、天人永隔的痛苦。 所以用那个梦来警示他,要珍惜许芊芊。所以那个人的心痛,也传到了他的身上。 但晏呈还是觉得没那么简单,刘安怡、君胭、还有母妃身上的散发着香气的鲜血,都在告诉他,这些东西,就是真实存在的。 明日下山后,他须得好好查查母妃当年病逝的原因。 还有...他也想知道,许芊芊现在有没有中那个毒。能不能解。 ...... 翌日一早。 将包袱收拾好后,晏呈和许芊芊走了来时的路,被刘安怡叫住了,“你们别走那,走我们的小路。” 许芊芊顺着刘安怡的让开的路看去,只见那隐蔽的丛林深处,居然还有一条宽阔的石子路。这条路是刘安怡和毒砝两个挖出来的,上山下山只需半日的功夫,难怪刘安怡经常下山溜达。 只是方便归方便,若是不按原路返回,那顾家的两个家卫便同他们碰不到面。 许芊芊将这件事说与刘安怡听,她笑了笑道:“没事,这条路是大路,若是有人上山,是可以看见的,届时看见了喊他们一声,便是。” 许芊芊这才安心的跟着离开。 这条石子路很是古怪,路面很宽大,可以看见山体和山下的人,甚至能看见上山的人,但据刘安怡所说,他们在这里走,是完全没有人能看见,走到一半时,果然看见了那两个家卫。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