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压迫感,让她不得不睁开了眼眸,几乎是眼眸刚睁开的那一瞬,床幔外便响起了男人略微低沉的嗓音,“醒了?” 晏呈是什么人? 许芊芊可不信他真的以为自己睡着了,明摆着看破不说破,等着她自个儿睁眼。 但知道又能如何呢。 她轻轻的嗯了声,而后起身准备行礼的时候,床幔外的人身影一动,淡声道:“免礼。” 许芊芊谢了恩,往日她在西殿留宿,晏呈不会主动踏入殿内,前世,从她嫁入东宫开始,只要是挨着床榻的地方,不管地上还是床榻处,都是一片狼藉。 总之,从没有此刻,隔着床幔那么规矩的时候,许芊芊垂眸,敛去了眼眸里的杂绪。 “今日发生了什么,你可还记得?” 晏呈似乎是想和她谈,并未再站着,而是坐在了床榻边的红木凳上,两人就隔着浅色的床幔,看着彼此模糊的脸庞,许芊芊清眸流盼,轻声答道:“回殿下,今日回府的时候路上有人惹事,臣女便抄近道走小巷子回府,我只记得那人的脸,知道他姓张,不过....臣女想请问殿下,是殿下救了臣女吗?” 晏呈淡淡的嗯了声,救她,像是顺手一般,不足挂齿。 而后,修长的手指轻轻的转动了下玉扳指,跃过了她的问话,顿了顿,道:“除此之外呢?” 许芊芊默了默,低声道:“臣女只记得他长什么样,具体的就不知晓了。” 她只能出了宫后,将那个人的样子描述出来让画师去画,再让大伯打听一下此人是谁,她不可能让自己白白受了这份委屈,今日幸好是没出事,若是真的被那人得逞了,她日后肯定颜面尽失,日子难过。 “孤可以帮你,”晏呈狭长的凤眸睨了一眼床幔里面的女人,“你大可告诉孤。” 整个季朝,除却皇上外,便是太子殿下的权势最大,碾死一个人仿若碾死一只蝼蚁那么简单,若是晏呈出手,的确可以省却她许多的麻烦,还能让那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她不想咽下这口气,明眸善睐颤了颤,她终究是开了口:“请殿下帮臣女找到此人,让他受到惩罚。” 总算从她的嘴里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晏呈转了转玉扳指,嘴角一勾,声线压低道:“孤知道。” 床幔不是深色的,而是浅浅透透的感觉,许芊芊一直垂着脑袋的样子落入了晏呈的眼眸里,他深知,若不是突然发生了那件事情,许芊芊也不会同意进宫。 晏呈又稍坐了一会儿,见她至始至终都不开口,往日哪一次不是她在他耳边碎碎念,话里话外都是想让他多看她一眼。如今,倒是没有一点儿昔日的模样, 晏呈喉结滚动,道:“芊芊好好歇息,明儿孤再来。” 话音刚落,晏呈便起身打算离开,谁知,却听见床榻处传来了她凉薄的声音,“殿下,臣女留宿在东宫,怕扰了殿下的安宁,也怕祖母担忧,臣女恳请殿下,让侍卫送臣女回承国公府。” 许芊芊不愿在这个殿宇里多呆一刻,他方才起身离开的模样,像极了前世她为了争宠,怕晏呈去其他殿,便屡屡装病,小心翼翼讨好,他却一脸冷漠的回应,而后待她说不出别的话时,便起身离去。 留下一句,“孤晚点来。” 他说晚些来,自然不是来关心她的病,几乎是她嫁进东宫时,除了她的月事他不能宿在东宫,除此之外,他几乎每夜都会和她共寝。 那时候,许芊芊几乎是看遍了整个季朝的同房手册,每次总能给他一些新鲜的点子。那时候许芊芊便想,他会一直留宿她的寝宫,只怕是因为她总能整出新鲜不一样的。 可就是因为如此,所以许芊芊此刻才不愿在这个寝宫多呆,每呆一会儿,前世的种种都一直回荡在她的脑海中。卑微的讨好,装病的靠近,还有无耻旖旎的想法。 清醒后再回头看以前沉迷的自己,就是在活受罪,而让她无止尽回忆的那人,就是如今脚步骤停的晏呈。 “孤已经让人去和老夫人说了你今夜宿在东宫,”晏呈沉吟片刻,又道:“把身子养好了再走,这次,孤不再去承国公府帮你说话。” 昨日,他在承国公府帮她打消了祖母的疑虑,如今,他这么说,无非就是知道她此刻若是自个儿回去了,祖母定然会起疑心,届时托人一问,他若是实话实说,那么祖母便会和她翻脸。 从她那日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嫁给他之前,她便不再对晏呈抱有任何的希望,这段时日的婉拒,他都未听进去,如今一瞧,他似乎还未真的当真。 许芊芊不愿再这般纠缠下去。 “殿下,臣女以后还要嫁人,不能总是和殿下纠缠不清,今日殿下的恩情,臣女记下了,殿下若是念及昔日的情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