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还在憋着要发脾气的人,上了车沾座就睡。 她要强惯了,其实身体早已经超出负荷,主观臆断还能撑下去,不困,不饿,不累,全是潜意识里的自我催眠。 车子驶入地下停车场。 她还在睡,眉头微微皱着,妆容依旧精致,睫毛投下一片疏密有致的影,额间散落的发点在眼皮上,他伸手拨开,又落下另一缕,两只手都用上了,发丝朝天,很像…小龙人。 郑瞿徽乐了,又怕吵醒她,闷笑声忍得很辛苦,因为对象是她,自娱自乐变得趣味横生。 许是察觉了他的玩闹,睡熟的人倏然哼唧了一声,不知醒了没醒。 郑瞿徽讪讪收回了手,轻咳一声:“到了。” 她没回应,连呼吸都不乱分毫。 男人静看了片刻,倏而了然,下车,绕到副驾驶,开门将装睡的人抱起来。 动静不小,她闭着眼,嘴角忍不住扬起,借助于起身的欲势更深地往他的怀里钻。 脸埋进他的胸膛,呼吸冗长,贪婪地汲取着只属于他的味道。 他走得很稳,并没感觉颠簸,手臂有力,却不会产生箍紧受限的压迫感,她小心享受着被环抱于怀的此刻,紧紧相依的真实,蒋楚恍然忆回当年,将心底最不堪底秘密尽然宣泄的自己。 她的全盘信赖,从前往后,有关于他。 “到了。”他站定,这回是真到了。 眯着眼睛,余光从缝隙里溜出去,窥见大门外的指纹锁。醒来或不醒来,这是个问题。 蒋楚选了后者,喉咙深处叹出一声梦呓,脑袋在男人的胸膛蹭了蹭,概不理会。 细细琢磨又像是故意:你不是本事大么,自己想办法开啊。 耳畔是他低沉的声线:“装睡?” 见她仍是没反应,郑瞿徽眉峰一挑:“反正进不去,不然上我那儿。” 说者有意,听者……一个激灵。 “醒了,我醒了。”怀里的人生龙活虎起来,字字精神,哪有半分困意。 落地,从他手里接过公文包,蒋楚牵出一个礼貌假笑:“我到了,谢谢。” 说是道谢,行为举止说是逐客令也不为过。 还记恨先前在办公室里下她面子的事呢,男人心知,并不见恼,过河拆桥的事她没少做,惯性偏袒。 视线从公文包掠到眼眸里,伸手在她没什么肉的脸颊上捏了捏,轻声道:“早点休息。” 纵容和警告被他拿捏得很精准,不至于刻板,也并非玩笑,总之不讨厌。 她点头,郑瞿徽亲了亲她的额头,哄小孩似的夸了句乖,然后如她所愿地离开。 眼睁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