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让这群恶狗愈加快乐,折磨的恶念只会被放大。 所幸看上他的是个披着文雅皮囊的畜生,并不会拿这种手段折磨他。 这个畜生会用蹩脚的国文,讲述各种不堪入耳、恐怖如斯的故事和刑罚,试图在自己脸上看到恐惧之色。 听到盆栽时,他的耳尖动了动,最终只是乖顺地蜷缩在了那充斥着烟味的角落里。 那是他第一次接触可以发出子弹的武器。 假意迎合着,手却摸上了这只牲畜的腰,卸下了冰冷的黑色的武器,对准了它的脑袋。 原来这样的人,也是会怕死的吗? 彼时的陆明笙,给了它一个无辜单纯的笑容。 脑袋被砰地一声开了瓢,腥臭的液体溅了他满脸。 耳边忽然传来锯条破开血肉骨头的悉悉索索的声响,和男人的痛呼声。 思绪回笼的他看着自己满手的血污,和面目狰狞的男人,忽然觉得有些无趣。 冰冷的手抚摸上了刚锯下的创面。 “父亲,不怕,一会就好。” “平城,怎么可以被你拱手相让出去呢?” 唇角微微上扬,目光流露出疼惜呵护的神采。 可这株盆栽却好似看到了索命的罗刹一般。 陆家的家主失踪了,这则消息迅速登上了平城各大报纸的头条,实际上传闻中失踪的人,只是被他安放在了母亲房间窗后的花园里,和母亲的坟冢紧紧挨着,密不可分。 他自幼和寻常的孩子不太一样,对情感的感知过于迟钝了,以至于反馈别人的情绪也要冷淡上不少。 温柔如水的母亲发现他的不同后,总是搂着他失声痛哭,那时的他不懂眼泪是什么,只知道面无表情地看向泪流满面的母亲。 于是本就很少见到父亲,有些神志恍惚的母亲开始试图激怒他,总是毫无征兆地将他推倒在地,抑或是抢走他手中心爱的玩具,直到有一天母亲拿刀剁了管家杜爷送给自己的白兔。 洁白柔软的兔子脖子被划拉开,雪白的毛发沾染了鲜红,分外扎眼。 他忽然就明白了,母亲想要看到他有情感有情绪的模样,但他看着面目全非的兔子,心中却没有起半分波澜。可那是母亲的期望,所以纤长的睫毛微颤,滚下两行清泪来。 如愿看到他泪水的母亲却笑了,抱起他柔声哄着,去了后厨给他做槐花饼。 母亲待他无疑是极好的,总是揽着他坐在槐树下的躺椅,为他讲各种故事,包括祖父被迫害杀死的故事。 祖父的形象,在母亲一点一滴的描述中,在他心间渐渐丰满起来。 祖父是个英雄,他想。 如果他成为英雄,会有人这么铭记他吗? 但这个问题,被他藏了起来,没有问过任何人。 可是母亲死了,死在了被凌.辱后的一个夜晚,那天院子里的槐树花已经落完了,母亲摸着他的头笑着告诉他,她要给自己做槐花饼,能不能去陆公馆外找到槐花。 爬上树摘了一大把槐花的他回来了,却看到了浑身冰冷,温婉面容青紫吊在房梁上的母亲。 抱着尸体的他坐在屋里,看向了窗外的电闪雷鸣和暴雨。 是不是他不想吃槐花饼的话,母亲就不会死呢? 大概是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