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璨忽然揪住了陆明笙胸前挂着的金色穗子,因为那白玉般微凉的指尖正若有若无地在纤细敏锐的腰间,不时打着小圈。 微凉的温度顺着洋装的裙摆流转直上,似溯回而上的鱼儿,轻拂过腰间,附着上高耸的峰峦。 那是盘弄佛珠的指法,却陷入了两团轻柔的云朵间。 指尖所过,带起令人想要挣脱开的痒。 清澈的茶香味夹杂着墨香,渲染在书房间。 半伏在军统膝上的女郎,被黑色小洋裙衬托的肩头细致晶莹,泛起晨间熹微的光泽。 陆明笙定定地看向那抹皎洁,心中一直以来的阴郁,被无声地驱散抹净。 但愈发想要锁住这片明亮。 温暖带了点茉莉花香的气息扫过陆明笙的耳边,令他的眼神沉没黯下。 如火灼烧般的温度,隔着军服染上了齐璨俏生生的脸蛋,晕开一片清晨的霞光。 往日温柔亲和的公子,此时清冽凌然的将军,一遇上怀中的人,就压抑不住心中的狠劲,恨不得将人磋磨到泣音连连。 染了湿意的黑洋装无声滑落到那黑色的筒靴旁,而陆明笙依旧衣着整齐,只是那被别开的鎏金铜扣显出几分凌乱来。 陆明笙那浓密纤长的睫被齐璨的泪沾湿了,墨色的瞳孔荡开一阵了动人的水色。 那如同街口卢嫂子卖的豆腐般的身段,在陆明笙的指尖化开成了一汪清泉,随着那上顶的汹涌,翠柳般的腰盈盈弱弱地晃。 名贵的金丝边框眼镜因为陆明笙打斗的动作,噼啪一声落到了地上,碎裂开来,溅出的碎片沾湿在雨露间。 柳眉轻展,泪眼迷蒙的齐璨睁开眼去看陆明笙。 他那如玉的面庞,细长的眼尾晕开了动人的绯红,恍惚间看起来又让齐璨想起来那晚间戏台子上唱着游园惊梦的旦角儿。 陆明笙凑近了些许,吻去眼角的泪珠,唇间叹了声,清冽的嗓音此刻有些沉“不是说了不许哭吗?” 这家伙在春香窑学的不错,全用到自己身上来了....脑中好似被浆糊黏着起来的齐璨,迷糊地想着,垂首报复性地拿牙齿磨过陆明笙军服铜扣旁的突出。 意识到她捉弄的陆明笙也含住了那皎洁的耳垂,轻声骂了句“这么不听话。” 下午的日头正热,齐璨转醒过来,看到陆明笙正在看手中的一件旗袍。 那是条浅色系的旗袍,清淡素雅,床边还被放了双白色的细跟高跟鞋。 “醒了?”陆明笙听到齐璨起身的声响,转过头来。 陆明笙展开手中的旗袍给她看“喜欢吗?我昨日去裁缝铺给你定的。” 齐璨有些疑惑,接过他手中的旗袍问道“我柜子里都快被你买的洋装和旗袍堆满了,怎么还买?” 陆明笙递给她一封信,将手中方才遗落下的珍珠耳坠给她戴上“平城的女子大学,请你去做她们的教书先生。” “教书先生?!”齐璨拆开信,看完内容后,惊诧地看向陆明笙“不会是你走后门了吧?” 陆明笙诡异地沉默了,心中一时有些想敲开这厮的脑袋,看看一天天的这只呆傻的雀儿在想什么。 “你如今都是各大报刊炙手可热的初阳先生了,怎么教不得他们?”陆明笙敲了敲她的脑袋“下午三点可就排了你的课呢。” 齐璨炸了,从床上跳起来恨不得一把掐死还笑眯眯看着自己的陆明笙“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混蛋。” 正忙着换衣服的齐璨一照镜子,发现脖子居然还有陆明笙留的印子,顿时更生气了“你这下叫我如何上课?!” 陆明笙仔细地把那盘扣别好,将人推到镜子面前看“你仔细看看,是不是刚好遮住了?” “我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陆明笙还顺手把教书先生要用的包递给了她“你教的是国文和音律,都是你擅长的。” 齐璨听了头都不回地说:“我从来没当过老师,若是丢了人,仔细我回来扒了你的皮!” 清脆的话音落下,人便消失在了长廊上,进了汽车,尾烟一扫,便再看不见了。 收回目光的陆明笙戴上搁置在桌上的佛珠,轻声感慨,仿佛是在跟自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