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皇后脸色也苍白得可怕。 这何止是李代桃僵,根本就是偷天换日,打算让整个段氏江山易主。 “这简直是动摇国本的大事!” “根本是疯了!这计划若成功,谁知道坐在自己身边这个人,还是不是我段家人?抑或是哈尔赤那群贱种换脸的?” 皇帝也愈想愈愤怒,因为猫蛊,他差点失去所有子嗣,到现在还有一个十皇子昏迷不醒;如今哈尔赤族竟然想用皇家血脉为恶,企图直接取代他们,掌管他的江山? “老七,命令苏冉,直接给朕灭了哈尔赤族!皇后,传朕谕令,晓谕六宫与宗正寺,所有我段氏皇嗣娶纳的外族妻妾,一律灌下绝子汤,不准怀我段氏子嗣!已生下子嗣者严加看守,终生不得离开府邸。还有,自即日起,我大秦皇嗣不再娶外族女子!” 段钊此时出列建议:“父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巫族人身怀异术却心术不正,儿臣建议举兵灭了这些会使巫蛊的民族,特别是巫族、苗族,永绝后患。” 段锦听了出来道:“父皇,万万不可!当初始祖皇帝建国,除了四大世家,也有南疆自治部的帮助;若因少数巫师行不法之事株连全族,必使我段氏大失民心。” “老七,话不能这么说,这些民族大多穷困,一给金钱利诱,就会跟着为恶;若不赶尽杀绝,不用多,一个巫师或苗女都可能毁了大秦江山。” “若按照太子皇兄的说法,一个巫师苗女就能代表整个族人,那要不要大家去大理寺或刑部地牢瞧瞧,咱们大秦地牢里关的那些十恶不赦之徒,可大都是我们大秦子民,我们是不是都该自刎谢罪了?” “你──” “父皇。”段锦不理睬段钊,直接面向皇帝:“这些少数民族都有牢不可破的宗教信仰,他们生活也都单纯,如果不是受到有心人的利用,如何会有这复杂心思?我大秦建国近两百年,巫族苗人何曾有过异心?若因为符泰、松花而牵连所有巫族苗人,儿臣恐南疆自治部会兔死狐悲、民心思变。” 段钊冷然:“想不到堂堂玉面战神,会惧了南疆自治部?” “太子皇兄,臣弟能战但不代表好战,现今苏将军讨伐哈尔赤,而哈尔赤一直是我大秦防守东陵的要津,东陵是否会趁机跨界侵犯,这才是我们要关注的第一重点。” 段锦瞟了众大臣一眼,又看向皇帝:“父皇,东陵若是只奸诈的狐狸,那北周就更是贪婪的野狼,若要兴兵,兵力、物力、财力都是考虑;别忘了穆丞相才要走了八十万石粟米,后面需要多少还未可知,我们这时候主动兴兵南疆自治部,内忧外患,绝不是明智之举。” 皇帝看看段钊、又瞅瞅段锦,段钊的话大快他的心意,只有铲平这些会下巫蛊的民族,他才能高枕安卧;但段锦的话却是一个上位者冷静思考所下的判断。 穷兵黩武与德化天下,两人高下立判。 一直在旁沉默不言的袁清砚,突然出声:“皇上。”他的声线沉稳动听:“所谓巫族苗人,大多是安分纯朴的农民,真正能下蛊行咒的人并不多,而且也受到他们本身信仰的牵制。松花受到婉贵嫔的利诱、符泰得了阙勒可汗的命令,才会行忤逆之事,并非他们本身想侵占大秦江山。” 所以重点是那个主事人。 “国师说的有理,接着说。” 袁清砚道:“灭得了巫族苗人,却不一定灭得了巫蛊之术,反而招恨伤德。古人云:‘吊民伐罪’,又说‘得民心者得天下’,松花和符泰伏法,相信白巫、黑巫族一定人心惶惶,此时皇上若下诏于白巫与黑巫族,言明皇上扬善黜恶,只要安分守己,朝廷不会迁怒,但若要逆天而行、助纣为虐,则绝对严惩不贷。” 礼部尚书楚江也出列:“启禀皇上,臣附议国师之语,恩威并施才是王道。” 段钊低下头。 一个袁清砚已经靠向段锦,这老古板楚江现在也站到了段锦那一边;现在能在朝中帮他说话的,真的所剩不多…… ***** 皇帝维持原议,让皇族中娶纳异族外邦女子者,都灌以绝子汤,令其终生不孕;已生子嗣者,终生不得出府,否则杀无赦。 出了御书房,段钊叫住段锦。 这半年来,两人几次较劲,兄友弟恭的表面功夫愈来愈难以维持。 “短短一个月不见,老七倒是愈来愈会说话,处处表现在本太子前面,好像本太子不是一个好人。” 段锦墨眼如漆,深幽却不改嘲讽本质:“太子皇兄说这话也是奇了,难不成太子皇兄还是个好人?” 段钊的眸光瞬间一冷:“老七和穆冰瑶在一起久了,倒学会她的伶牙俐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