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手术室里面出来,还戴着大大的口罩。 “怎么样了医生?怎么样了?” 还是柳红玲首先上前去,纵然怀里还抱着沉睡的莫皓晨。 她的身子有些不稳,稍稍侧了一下,最后堪堪稳住身形。 她的眼底泪光点点。 怀里的莫皓晨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 “妈妈……” 司御寒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从柳红玲手里稳稳的接过莫皓晨。 柳红玲抬眸,有些感谢的看着他。 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各种各样的不愉快,在这简单的一个眼神里面,像是瞬间烟消云散了一样。 莫晓晓也走过去,每一步都是恍惚着的。 “很抱歉。”医生的眼睛垂下来,即使见惯了生离死别,还是无法做到冷眼旁观吧。 “我们已经尽力了。” “病人现在还有意识,有什么要说的话,尽快说吧。” 莫晓晓的身形稍微颤了颤。 即使已经和上天许诺过自己的寿命,上天还是没有舍得将自己的寿命分食给他。 可是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这一天来的,比想象当中还要突然一些。 被司御寒抱在怀里的莫皓晨,像是也意识到什么似的,挣扎着起身,要找妈妈。 可是柳红玲哪里还顾得管他啊,每天都在担心这一天的到来,每天都在为这一天的到来做着心理建设。 可是这一天真的来了,那些所谓的心理建设,轰隆轰隆全部一并倒塌。 柳红玲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她已经过去的大半生命里,都有莫建业的影子。 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仰望他,崇拜他。 和他在一起之后,相夫教子,或者争风吃醋。 目光所及的当下,全部和他有关。 倒是莫晓晓,一步一步走过去,轻轻将柳红玲扶起来。 也大概是当下的这一刻,柳红玲和莫晓晓之间,那些所谓的恩恩怨怨,曾经以为大概永远也跨不过的鸿沟,在生死面前,变得渺小,微不足道起来。 然后她们两个人,跨过大大的鸿沟,因为某个共同相爱的个体,彼此联系起来。 某种情况下,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抓紧时间吧。” 医生站在一旁,白色的工作装看起来很是规整严肃,声音很低,低但是有力的催促着。 莫皓晨软软的窝在司御寒怀里,挣扎着扭动,看见柳红玲哭了,然后又被莫晓晓扶起来,和柳红玲颇有些相似的眼睛眨巴着,被司御寒抱着,四个人一同进入手术室里面。 说来倒也是有些庆幸的,至少他们都还有机会和莫建业说上最后一句话。 多少病人死亡猝不及防,或者悄无声息。 …… 他们进来的时候,病床上的莫建业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缓缓睁开眼睛。 形容枯槁的苍老面庞上,又忽的迸发初些光彩来。 从莫晓晓的角度可以看到,莫建业在费力的呼吸着,不过还是用力伸直手臂,朝着他们的方向挥了挥手,算是示意。 “建……” 柳红玲的双腿有些软,被莫晓晓搀扶着走到床边之后,本来想要叫莫建业的名字,但是她的喉咙干涩沙哑的厉害,实在叫不出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