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云书率人悄悄上山,埋伏在沈清容定好的地方之外。 江南的平定是依了她的计策,她自然知道沈清容的意思是什么。 只是安排好人埋伏后,黎云书瞧兵士大多面色不佳,问询了几个人后,对奚泽奇怪道:“为何他们皆觉得心口发慌?是这地方不正常吗?” 奚泽为几人诊了脉,轻嘶了声,“蛊不对劲。这些蛊都有些躁动,明显是受到了同一种因素的影响。” 她隐有种不妙的预感,“最可能是什么因素?” 奚泽面色沉重,隔着葱郁的林木,朝山上望去。 “蛊王。” * 夏夜燥热无比,蝉鸣聒噪,一夜无风。 沈清容谨慎地避让开所有人,循笛声越走越近。 越往里走,防备越森严,正道和小路皆有重兵把守,不像是能硬闯的模样。 幸而他当年为了逃避软禁,练就一身爬墙上树的好本领,顺着树枝绕过了层层防备。 最终随着二人,驻足在一山洞之外。 山洞以沉重的巨石封堵住,石上刻了诸多纷繁的纹案,石门底端青苔密布。 隔得远了,还能闻见些腐肉般的奇怪气息。 因槐槐一直在吹笛子,段信试了半天都没能打开石门,终于暴怒。 他摔碎了那支竹笛,夺过她的手,用匕首在她掌间划开一道血痕。 在槐槐的大哭声中,将女孩的手摁在石门上。 石门传来“轰隆”一声闷响。 段信松了口气,忽又揉着女孩的头发,挂上虚伪的笑,“槐槐听话,今天是你最后一次进去了。” 沈清容凝起了眉。 巨大的大理石门缓缓拉开,潮气混杂着腥气扑面而来。纵是隔了数十米的距离,沈清容还是忍不住掩鼻。 这里,大抵就是“蛊王”所在的地方了。 他听段信的话,不像在安慰女孩,倒像是...... 要将槐槐扼杀在这个地方。 他的手玩弄着身旁枝叶,沉思良久,终在石门关闭前一刻,闪身追了进去。 天上明月高悬。 卧龙寨人好梦正酣,忽然听见了厮杀声。 山下人不敢攻寨,时日已长,防备很是松懈。 何况寨中人皆是嘉王残党,与精兵自不可敌。他们匆忙起身迎战,焦急地寻着:“寨主呢?” “寨主他带着槐槐走了!” “那我们......” 他们群龙无首,而对方势不可挡,简直是打出了压倒性优势。 黎云书本以为,久居在山上的卧龙寨残部,会拿出困兽犹斗般的骨气同自己抗衡,因而陈兵谨慎,大家打得也很卖力。 可攻寨云梯刚刚架起,城门就竖起了白旗。 寨中人似乎还怕她以为是圈套,甚至打开寨门,一个个跪倒求饶。 莫说是众兵士,连她都没摸清情况。 直到奚泽叹了声“寨主不在,他们就会怂”,她才确信这群人是在怕死。 事情的进展因此顺利许多。 黎云书嘱咐众人清除残党,听闻段信带着槐槐去找蛊王,又问:“那奚泽呢?” 众人面面相觑答不上话,她立马吩咐扶松去找沈清容。 而后快步随奚泽来到大理石门外。 这门高可十丈,依山而建,气势威严。她寻了许久不见机关,瞧着纹案上尚未干涸的血迹,“要如何打开?” “蛊王需由人以鲜血供养,唯有它信任的人用鲜血为引,才能开启这扇门。” “那它信任谁?” “只有寨主和槐槐。” 恰巧此时,扶松快步赶来,“我寻遍寨中,没有看见姜经历。” “......” 依沈清容的性子,不会无缘无故失踪,更不会眼见着槐槐送死。 所以...... 他是追进去了? 黎云书缓了许久的气,提剑朝石门劈去。 一声脆响后,门上崩落了几粒碎石,立马现出雪白的剑痕。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