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并不算小。 “我一人便能操纵它,为何你们不能?” 她的声音中自带了固执与肯定,又是以身试法,众人终于不敢辩驳。 事到关头也没别的法子。 关州是他们最后的家,他们对蛮人恨之入骨,硬着头皮也要上。 便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向前,准备好守城器械,应对即将赶来的敌人。 于是蛮人将领赶到南城门时,惊奇地发现,迎接他们的不是软绵绵的羔羊,而是蓄势待发的狼。 蛮人将领见了他们的气势,先愣了愣。仔细看发觉果真是妇孺之时,用口音嗤笑出声,“关州没人了吗?连女子都用上?” 黎云书遥遥看着他,轻呵一声,毫不客气地嘲讽道:“我看北蛮才是没人了,连姑娘们都打不过。” * 南城战况火急火燎之时,沈清容悠悠转醒。 他敏锐地察觉城中气氛不对,睁眼大喊:“扶松!” 黎子序听了喊声,走了进来,“少爷您醒了?” “扶松呢?” 沈清容隐隐意识到什么,吸了口寒气,“怎么城中人这么少?他们去干什么了?” “他们......” 黎子序原本想瞒,沈清容先一步猜出了答案,“难道蛮人来了?” 黎子序只好“嗯”了一声。 沈清容赶紧爬起,被他匆忙摁住,“沈少爷,您伤还没好!”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 沈清容一把推开他,匆忙披上衣衫,“蛮人朝哪个方向去?西面还是北面?” 黎子序哑了半晌,“少爷,您还是......” 被沈清容一记眼刀扎过来,他只好开口:“......是南面。” 这倒是出乎沈清容意料,“南面?他们去南面干什么?” “太守和县令分别守西、北城门,南面只有阿姐带人守着,大概......” 此言一落,沈清容陡然惊了,“你阿姐?守南面?——她疯了不成?!” 不给黎子序机会多说,他提起枪戟匆匆往城南奔去。 城南已经开战了。 当真应了黎云书的话,分散兵力之后,蛮人军队的威胁弱了许多。 她本想着等大家撑不住时,再由四殿下的人出手,谁知真打起来,这群妇女一个比一个生猛,压根轮不到她来鼓劲。 想来也是,这其中不少人,都是因为丈夫被蛮人所杀,心有不甘,才跟着她来。战前畏手畏脚,打起来便忍不住想起埋骨他乡的亲人,因着愤怒,简直干劲十足。 可蛮子也不是吃素的。一来二去,场面陷入了僵局。 蛮人将领望着面前的情况,开始沉思。 关州不好攻破,他知道。 可他自从截胡了那一队人马后,就被沈家军逼着一路往东,切断了和大部队的联系。他无可奈何,又预估关州的兵力不及自己,自己大抵是占了优势,才往关州而来。 没想到关州居然这么难攻。 他们长途跋涉、远程逃命这么久,卫兵们早就累了。看城中百姓大抵只是死守,没有要出城搏杀的意思,蛮人将领终于有些退缩。 关州估计打不下来了。 白白浪费这些弟兄们的性命,还不如保存实力,先清扫关州城边的其他地方。 但在此前,他想再赌最后一次。 他抬起头,看向了城门上最显眼的那人。 看不清眉目,只看得她肩背挺直,气质镇定从容,俨然是众人中的领导者。 蛮人将领眯起双眼,对身旁人道:“拿弓箭来。” 张弓搭箭,将一沾染了毒的羽箭,朝她倏地射去! 黎云书正忙着指挥,压根没注意到突如其来的利箭。 等箭飞到她身前时,她蓦然睁大双眼。 她身后,是一个气势汹汹、正在搬礌石的小弟子。 如果她避让开,羽箭势必会扎在这小弟子身上。 可她亦没有时机,将小弟子推开了。 黎云书咬紧牙,挡在这小弟子身前。 剧痛尚未传来,视线被一片黑影遮住。 她被这人猛然一揽,踉跄了几步跌入他怀中,听沈清容磨着牙吸了口凉气,“我要是不来,你就在这里死撑到底了,是不是?” 黎云书一怔懵,见他反手夺过一个卫兵的弓箭,飞快拉弦。 羽箭精准无误地扎在蛮人旗杆上,将那旗杆拦腰斩断。蛮人首领见状,知是不能再撑,咬牙下令,“撤!” “撤——!” 方才还似猛虎一般的蛮人,此刻却像是纸糊的老虎,掉头便跑。 因着黎云书的命令,没有人开城门追杀。可所有人见了这情形,都兴奋得一蹦三尺,“我们赢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