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做了个破釜沉舟的决定—— 是该好好读书了。 马车内,黎云书正出着神。 她听马车外均匀的蹄声,头靠在车壁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安定。 一连串的变动让她心生不安之感,她瞧出了沈清容的落寞,转念忽觉,他像以往一般潇潇洒洒的,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如果他能如往常一样,拿一柄折扇,从勾栏逛到茶舍,开心了就去画几张画,伤心了就难过地多画几张画,每天都快快乐乐的,也算不得虚度此生。 只可惜,不知以后还能不能看见这样的他了。 * 一行人回沈家时,黎子序早在外面焦急地等了许久。 见黎云书从马车上下来,身上还沾了血,他赶紧搀她,“我带你去医馆。” 沈清容安置好黎云书,派人去追查姜鸿轩,又问:“扶松还没回来吗?” 得到否定答案后,他重重呼出一口气,“......再遣一队人,沿路寻寻吧。” 黎子序帮她处理好了伤口,还有些后怕,“这毒虽不致命,但若拖得时间一长,这条腿可能就废了。” 黎云书面不改色,“嗯。” 黎子序欲言又止片刻,硬着头皮,低声对她道:“阿姐,你今日确实是......太冒险了些。” 她抬眸,听黎子序担忧道:“沈家不知招惹了什么人物,你都为他们犯险两次了。我知道沈少爷当年救过你,你才会这么尽力地去报答他。” “可阿姐,你每次都这么奋不顾身的,万一......” 他没敢说下去,黎云书却了然。 “你想让我怎么做?” 她淡淡问着,话里听不出情绪,“眼看着沈家被害?” 黎子序察觉出她话里的危险气息,心下微慌,“不......不是。阿姐,你不觉得你对沈少爷做的,有点......” 他磕绊许久,才吐出后文,“有点......太多了吗?” “甚至都,不像是寻常朋友了。” 黎云书听他发问,微怔住,赶紧垂下眼睫。 “哪有。” 她轻斥出声,匆忙起身,“我去休息了。” 月色凉薄,一夜无言。 * 及至次日清早,黎云书腿上的毒还没有完全解掉。 幸而伤得不深,腿上只是略有些乏力,但还能走。她收拾好东西,找了根竹竿准备去书院,出门又碰见了沈清容。 他今日收拾得极其素净,同寻常弟子一般穿着素白学袍,鬓发用一根玉簪簪着,只身一人在门前等她。 黎云书敏锐地发现他没有拎折扇,心里像被一根细针戳了下,说不出很疼,却有点难受。 “你来了?” 她撑着竹竿,从自家门槛上迈过,双脚刚刚落地,竹竿就被他夺过。 沈清容扶住她的手肘,低低应了一声,“我陪你去书院。” 黎云书惊奇地看着他,“府考不是考完了吗?” “学无止境。” 她听沈清容语气不比当初,又见扶松不在他身后,隐约明白了什么。 ——他说姜鸿轩害死了不少沈家侍从,大概其中,就包括扶松了。 她抿住唇,柔下声对他道:“你把竹竿给我吧。” 沈清容不说话,偏将那竹竿往墙边一靠,一脸固执地抓紧她的手。 黎云书觉得好笑,“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 “你不一样。” 他说出这句话后,两人不约而同地闭了嘴。 黎云书觉出尴尬,不怎么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她本想翻过这篇,一句“走吧”卡在喉中,又听沈清容继续嘀咕:“昨晚又不是没碰过。” 正巧黎子序端着水从门前经过,听了这句话手忽然一抖,水盆咣当砸在地上。 他赶紧抄起水盆,见他俩的目光全都扎在自己身上,干笑两声,“我、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 而后逃也似地进了膳房。 “你乱说什么?” 黎云书瞪了他一眼,沈清容扯出一个笑,“那就连着昨晚的账一并算上好了。我冒犯你,你让我怎么赔罪?背书?” 她也没别的法子,想到同他就这么进书院怕引人猜忌,便道:“背吧。” 于是沈清容搀着她,一边往书院走,一边同她背书。 以往他背书都是应付,所有字句全都一个音调,语速要多快有多快,巴不得一个字都不让黎云书听清楚。 可这次,他难得柔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