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话。 刚一回到王府,王管事便匆忙过来了,说是豫州来了信,有重要公务要请懋王定夺,乌苔见此,自然是自己回去房中了。 她知道懋王忙,虽然失忆了,但是封地的公务要处置,皇上交待的差事也要办,特别是陵寝一事,他因为失忆而没了线索,更是应该尽快理出一个头绪。 乌苔摆脱了懋王,赶紧回到自己房中,便迫不及待起来。 宫里头那些赏赐,是皇上皇太后皇后口头赏的,当然不是说皇上下令,马上就有太监给抱出来,那都是临时起兴,说了赏后,就得传旨给内廷十二监中的尚宝监,由尚宝监出面去官库中取来,登记在册,然后再由尚宝监送来给王府中。 乌苔回到家后,先洗漱,再用了一些茶点,一直等到日头西斜,才终于等来了自己的赏赐。 不但皇上皇后皇太后赏赐的珠宝头面送来了,就连皇太后说要给懋王大补的方子也送来了。 乌苔打开那一个个妆匣,惊喜地翻看着,她喜欢上面红艳艳的宝石,也喜欢上面黄澄澄的金子,这些都是值钱的。 乌苔决定,这些她偷偷地变卖了,换成银票,以后跑的时候也方便。 正在那里喜滋滋地看着,懋王迈步进来了。 猝不及防间,懋王便看到,自己的王妃捧着一件金钗上面的金坠子,看得两眼放光。 乌苔一愣,惊讶地抬头,他什么时候来的? 懋王却也是意外。 他的王妃竟这般喜欢金钗? 第16章 耳上的痕 乌苔自小便是洛公府的嫡女,金银等物,从来都是不放在心上的,谁家世家女若是张嘴便把钱财金银放在口中,那才是惹人笑话。 但是现在,乌苔想得很明白,她并不是什么世家千金,她本是农家女。 农家女应该怎么过日子,乌苔虽然不懂,但她记得未嫁时,她院子里有个粗使丫鬟,就是从乡下庄子里采买来的,原本叫二妮子的。 本来范氏嫌那二妮子名字太粗,便给二妮子改了名,不过乌苔还是喜欢原本的二妮子,觉得好玩,透着一股气新鲜。 那二妮子说话声音响亮,没少被题红斥责,不过乌苔却挺喜欢听她说话,偶尔会让她给自己讲讲乡间有趣的故事。 于是乌苔便知道农家女日子怎么过的,她知道对于那些寻常农户来说,别说什么金银珠宝的头面,就是铜板,都是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个铜板花。 乌苔好日子过惯了,并不想一个铜板还得掰成两个铜板花,她想她也掰不动,所以还是得多捞一些银子。 可就在刚刚,四目相对,她清楚地看到了懋王黑眸中浮现的意外。 捞银子这事落在别人眼里,终究不体面,他说不得会起疑,还会笑话自己。 乌苔便有些羞愧。 不过很快,她想自己想开了。 为什么要羞愧,她反正已经把懋王骗成这样了,坏事做尽,不差敛财,羞愧什么? 乌苔恍然大悟,恍然大悟后,她觉得一下子悟道了,开窍了。 不错,就是这样,她就是要金子! 于是,当懋王坐在案前看着一本书时,乌苔就坐在旁边矮榻上,手里把玩着那镂空金钗,爱惜地在手中摩挲着。 偶尔间,她可以感觉到,懋王会抬首,于是便有一束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想,也许他在审视,在研判,甚至可能在怀疑。 但—— 不管了,她就是要金子。 她抿起唇来,迎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有些倔强地和他四目相对。 懋王看她这样,挑眉,之后放下了手中的书。 他起身,便走到了她面前。 乌苔不知道懋王要做什么,一动也不动。 懋王却从她手中取过来那金钗,之后帮她插在了发髻上。 他就这么站在她面前,清冽的松香萦绕着她。 懋王帮她戴好后,退后两步,打量着她,之后道:“这样好看。” 乌苔万没想到他竟这么说,自然意外。 懋王并不是一个会说这种话的人,至少以前并不是的。 他疏淡冷漠,也不怎么近女色。 按照朝臣的说法,他是胸怀大志,不屑儿女情长。 按照堂姐妹私底下的说法,他太过清傲,眼高于顶。 而按照那话本《浣花缘》的说法,他对任何女子都不曾放在心中,却在初见叶青蕊时,平静多年的心境为之荡漾,从此后记挂在心里。 就是这样一个懋王,竟然夸自己这样好看。 乌苔并不沾沾自喜,反而心生疑惑,便故意道:“殿下是真觉得这样好看吗?” 懋王认真地道:“是。” 乌苔:“那殿下觉得,妾身不带这金钗,就不好看是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