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她难免有些累了,便抬头透过窗棂看外面,谁知道那么一抬头,恰见懋王正走过游廊,身影挺拔巍峨,行走间步伐矫健。 她连忙重新倚在那里,咬着唇,两眼含泪。 很快,懋王撩开棉帘,大步迈入。 乌苔睁着眼睛调整姿势,让自己的眼泪不要落下。 她努力就这么挤出一两滴,落了就没了。 果然,懋王一踏入房中,便看到了她的样子。 “乌苔,这是怎么了?”说话间,已走到了榻旁。 乌苔含着泪,抬起眼,因为眼睫的动作,那滴泪恰在这时候落下,缓慢地滑过光洁雪腻的脸庞。 乌苔相信,自己这个样子,应该楚楚可怜吧。 之后,她含情脉脉的望向懋王。 望向懋王的一瞬间,她心里又生了畏惧。 此时日已西斜,房中还未曾掌灯,暮色如一层轻淡的薄纱笼罩着房中,而站在自己面前的懋王逆着光,身形高大颀长,头上的冕冠因为他垂首的姿势微微前倾,冕冠上的垂旒落在他的额前,遮住了他幽深的眸子。 这让她有种错觉,眼前的这个人周身笼罩着的便是巍巍皇权,是她看不透的。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演下去了,有些茫然地张开唇,并不知道说什么。 懋王见此,却微微屈膝,蹲下,之后握住了她的手。 她下意识想躲,但还是被握住了。 懋王的手修长有力,指腹上好像有薄薄的茧,不过却干燥温热,这让乌苔在皮肤相触的一瞬间感到一丝浅浅的慰籍。 懋王:“出什么事了?手这么凉?” 乌苔垂下眼,收回了心神,开始回忆自己刚才酝酿好的话。 她小声开口:“殿下,也没什么,只是入秋了,看着外面西风起来,妾总觉心里悲凉罢了。” 懋王:“悲凉?” 乌苔:“嗯……” 说着,她便要挣脱懋王的手,垂首道:“妾身平白无故伤风悲月,倒是让殿下见笑了。” 懋王却是不信的,目光扫过旁边案上,之后道:“今天来了客人?” 乌苔听闻,嘴唇轻颤,之后咬住:“殿下,和客人也没什么干系,都是我自己想多了,我——” 说着,声音哽咽,便不再说了。 懋王:“说。” 简单的一个字,不经意间,已经威仪摄人,乌苔吓了一跳,睁大眼睛看着懋王。 她是哪里露馅了吗? 懋王见乌苔惶恐含泪的样子,神情也是一顿,默了片刻,终于略带着一丝僵硬地道:“到底怎么了。” 声音很平缓,看样子是解释。 乌苔本来还想扭捏一把,现在哪里还敢,当下忙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 “殿下,适才妾身母亲过来了。” “嗯?” “本来母亲过来,妾身自然是喜欢,昨日妾身祖母和母亲都过来了,这是担忧殿下安危,可,可谁知道——” 说完,乌苔还是应景地落了两滴泪。 然而落了泪后,懋王并没有继续追问,她也就知趣地自己说起来:“妾身母亲带了一位小娘子,说是叫蕊娘子,这蕊娘子看着外貌自然是极好的,说让那小娘子做我的姐妹,还说要让那小娘子帮着一起过来侍奉殿下。” 懋王神情微沉:“什么意思?” 乌苔抬眼,含着泪看着懋王:“妾身哪里知道,那蕊娘子容貌虽比不得妾身,但也还算周正,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说是要一起进府里伺候殿下呢!” 这话,她说得够明白了吧? 然而,懋王脸上神情,却是根本看不出端倪。 乌苔心里难免打鼓,这是什么意思? 正忐忑着,就听懋王突然问道:“那你怎么说的?” 乌苔低首,擦拭着泪水:“母亲这两年身子不好,母亲及既然提了,妾身不好说什么,只是,只是妾身终究难受,母亲还说了,那蕊娘子是殿下以前见过的——” 乌苔想着,她就得先把这水搅浑了,到时候叶青蕊找上懋王,就一定会被误会的,当下可劲儿地继续掰扯:“那蕊娘子还说,殿下对她一见倾心,还应了让她进门——” “一派胡言。” 一声冷斥突然打断乌苔的话,那声音冷厉威严,只听得乌苔一愣。 懋王神色冷肃:“此女子满嘴胡言乱语,你也能信?” 乌苔小心翼翼地瞥了懋王一眼,之后打了一个哭嗝,委屈地小声说:“这妾身哪里知道啊,反正那位蕊娘子这么说的,她还说她和你之前就认识,还说了一些话……还说你恼着妾身……只怕是这两日她就会找上你说话,定是要说妾身许多不是了。” 懋王:“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岳母竟如此纵容?” 他这问题,太过锐利直接。 乌苔知道,自己如果答不好,哪天被戳穿了,一定是死无葬身之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