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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战


    宫门落钥前,雪花仍旧飞舞,在琉璃瓦上覆上一层薄白。载潋在宫门合起前出了宫,她在西华门外遇到了等候已久的静心和瑛隐,瑛隐小跑着上前来迎她,扶着她上了马车。

    载潋在马车里坐稳后,瑛隐才放心笑道,“格格您放心吧,事儿都办成了!”

    载潋转头瞧了瞧瑛隐,笑着捋了捋她耳边的碎发,问道,“你今儿是不是帮姑姑大忙了,没给姑姑添乱吧?”

    瑛隐不服气道,“怎么格格也这么说,我今儿可没有给姑姑添乱。”

    静心听了瑛隐和载潋对话,不禁也在一旁发笑,她抬起头来对载潋道,“格格,放心吧,您捎的衣裳和点心,奴才们都给珍主儿送进去了。奴才那个同乡也同情珍主儿如今的境遇,也想帮衬点什么。”

    载潋却伤感地叹了叹气,她想起因为支持皇上而被处死的寇连材,仍旧感觉心口绞痛。

    载潋摇了摇头道,“姑姑,我实在不愿意再连累别人。”静心理解载潋的心思,她向载潋靠近了一些,心疼地用手紧紧环抱住她,靠在她耳边道,“格格,您要好好活着,才能徐图将来。其余的事情,奴才们能做到的,一定尽力帮您,不要心有负累。”

    载潋靠在静心怀里,感觉眼底泛热,她努力止住泪意,又问静心,“珍主儿都好吗?”

    静心抱着怀中的载潋,用力点头,“珍主儿性格刚烈,那群人压不垮她…只是她今日见了奴才们,没见着格格,珍主儿以为格格身上的病不好了,才没有来的…奴才解释了好几次,她还是放心不下。”

    载潋含着泪点了点头,静心更抱紧了她,“格格,您一定要好好儿的,我们一直都在。”

    载潋回府后见暖阁里亮着灯,走进门来见是阿瑟已经回来了,立刻迫不及待道,“阿瑟,你幸好回来了,你快来,陪我再去一趟英国领馆。”

    载潋心里还记挂着皇上的嘱托,纵然入了夜后病得更重也不肯休息。阿瑟起身来迎载潋,她见载潋咳声不止,便端过一杯水给她,道,“格格,我同你去自是没问题,只是您一到晚上咳得厉害,还是好好在府里歇着吧?”

    载潋喝了几口水,咳声才渐止住,她撂下手里的杯子,她只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水,坚决道,“不用,现在局面危急,义和团的拳民越闹越大,太后还不肯剿灭,只怕我今日不去,洋人们明日就要动手了。”

    阿瑟无可奈何,却也不愿再看着局面恶化,便连夜陪着载潋去了英国领馆。

    她二人到时已是深夜,院子里的洋楼却还没有熄灯,隔着院子外的闸门,载潋看见了艾德琳夫人,她正领着罗丝在院子里徘徊,神情焦急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艾德琳也看到了载潋,她拾起裙摆,领着罗丝急忙从里面走来,命外头的官兵开门。她引载潋一路进去,侧头问载潋道,“格格这么晚还过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载潋不敢耽搁片刻,未等进门,站在院子里便对艾德琳道,“我知道现在局面不好,但我皇上已答允了,要竭力阻止乱民,不会让局面恶化,还请夫人转达公使大人与各国公使,不要伤害百姓。”

    艾德琳撇了撇嘴,无奈地摇了摇头,反问载潋道,“格格,您是否知道,我们已有多少人被义和团所杀?我们再不采取措施,恐怕连这里也要不安全了,更何况贵国皇帝答允了,贵国皇太后就能答允吗?”

    罗丝听至此处忽然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她拉着艾德琳的手,用另一只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哽咽道,“我要妈妈,她什么时候回来?”

    载潋心底一惊,心中顿生不好的预感,她蹲下身去用绢子擦罗丝脸上的泪,她惊恐万状地抬起头去问艾德琳,“她的母亲呢?”

    艾德琳更加气恼无奈,摇着头道,“罗丝的父亲是出名的在华商人,一直在天津,自从义和团闹起来,她父亲就和她们失去了联系,立德夫人放心不下,亲自去天津找了,现在还没消息。”

    载潋听得气血皆向头上涌,罗丝才仅仅七岁啊!

    她几乎要摔到,阿瑟忙在她身后扶住,艾德琳也来扶起她,扶她坐在院中的凉亭里,道,“贵国必须尽快剿灭乱民,否则我们不可能再坐以待毙。现在天津府已有了拳民,过不了多久京城的领馆也不再安全了!我国已照会贵国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增派我国官兵入京保护使馆安全,皇太后答允了,但她为何还不肯剿灭乱民呢?!”

    载潋知道太后对洋人的恨,是私恨。就算太后知道义和团拳民的“神功护体”是唬人的,她却还是要极尽利用,让他们杀洋人,泄她的私恨。

    “夫人,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危险与艰难,但恳求夫人能转告公使大人与各国公使,再给我们一些时间,相信皇上,一定能够平息乱局,不会再纵容拳民杀人闹事。我恳求你们不要伤害手无寸铁的百姓。”

    载潋对艾德琳苦口恳求,艾德琳却仍旧又急又气地摇头,她收紧了双臂,抱紧了怀中的罗丝,对载潋道,“三格格,或许我可以等,但各国公使不能等,若有一日连各国驻京m.hZGJ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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