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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瑟


院内堆雪人,她还没大没小地和自己说,“从今后,我就是湉哥儿的家人啊!”载湉独自回忆着,已是不自觉微微而笑,回忆清晰得仿佛一切都在昨日。当回忆突然中止的时候,他才意识到,眼前的偏殿已是人去楼空。

    王商站在载湉身后,不知他为何不再走了,便来小声问道,“万岁爷,您怎么不进去,外头起风了,小心着了凉。”

    载湉淡淡道,“朕想在偏殿里待会儿,你们都不用跟着了。去给朕…拿些酒来。”

    王商闻听载湉想要以酒浇愁,便忙劝道,“万岁爷您自当珍重圣躬,纵然外头战局吃紧,您也不能不爱惜龙体啊…”载湉却大步流星进了偏殿,背对着王商道,“难道朕想痛痛快快发泄一场也不行,你还想让朕忍到什么时候!”

    载湉独自一人坐在养心殿偏殿里,背对着身后的窗,只听得外头风声大响,他只点了殿内的一盏灯,他一人默默喝着酒,望着殿内的书案与床榻,仔细回忆着载潋当初住在这里时活泼可爱的样子。

    他又想起昨日已失守的大连湾,想起日已逼近的日军,想起当初日军曾扬言要令大清朝皇帝“面缚乞降”,又想起此时已受创严重,开往威海卫躲避的北洋海军,他心中的愤怒与郁闷已迸出于心口。

    载湉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王商在外候着,见载湉渐渐已起了醉意,心中着实担心,便至养心殿后燕禧堂,请正在养心殿燕禧堂内起居养伤的珍贵人出来劝慰。

    而当珍贵人进到养心殿偏殿内时,只闻殿内一片酒气,定睛去看,才发觉是载湉伏在案上,杯中的酒已被打洒了一片。珍贵人见载湉如此境况,忙冲上前去将载湉拥进自己的怀里,慌忙中啜泣道,“皇上,皇上…您醒醒啊,皇上…您究竟怎么了…您别吓唬奴才…”

    载湉在朦朦胧胧中睁开眼来,他翻身坐起,见身前来人,忽微微而笑,可笑着笑着却又哭出声来,他用力回拥住眼前的人,声音已变得颤抖,动情道,“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珍贵人听到载湉颤抖的声音,心中更加担忧害怕,她连连抚着载湉的背,安慰道,“皇上,奴才来了,没事了,都没事了…”载湉却更难以自控地痛哭失声,他抱紧了眼前的人,问道,“你为什么要走,是不是恨透了我…”珍贵人想皇上一定是喝醉了,才会说起胡话来,她拼命摇头道,“奴才心里只有皇上,怎么会恨皇上…皇上您不要这样,不要吓奴才了…”

    珍贵人继续安抚着眼前的皇帝,载湉却仍旧醉意朦胧地问她,“留在朕身边…不要走了…眼下战局正呈颓势,朕日日焦心,可每天都还牵挂你…不要再走了…别再让我为你担心,朕不怪你了,早就不怪你了…”

    珍贵人听至此处不禁动情,她以为载湉已原谅了自己此前卖官的错处,更拥紧了眼前的皇帝,道,“奴才也知错了,奴才再也不会想着卖官鬻爵…坏您的清名了…奴才不会走的,奴才永远都不离开皇上。”

    珍贵人看着自己怀中的载湉,见他听到“奴才永远都不离开皇上”后突然笑了,笑得像个小孩子,她心里感动,更抱紧了皇上,她见皇上渐渐起了睡意,心中才踏实下来。皇上半醉半醒间却忽然去抓住了珍贵人的手,他以为他思念着的人真真实实就在身边,不会再离开他,他才真正安心地睡去。

    载湉安心地靠在珍贵人的怀中,渐渐睡去,而梦里的人,那个他酒醉后以为现在正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却是另外一幅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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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载潋当夜里随着载洵简单看了天津王府里的结构,便在自己房中歇下了,载潋住在王府的二层上,她屋内有一张宽敞花雕拔步床,外有八仙圆桌与罗汉榻,两面曲面屏风中间有一张供案,上摆新鲜瓜果与香薰,其后又有书案、画案与琴桌,墙上挂着几幅古典名著画卷,又有几幅醇贤亲王生前的墨宝,隔间外有一张架子床,静心与瑛隐便歇在隔间外。

    天津王府与京城里的王府大有不同,是一座二层的小洋楼,外有庭院,虽有院墙与外界相隔,可在二层上,仍能透过院墙看到外头的景色,也能听见市井中的叫卖声,与从前在京中大不一样了。

    载潋在天津的第二日一早,尚未到辰时,她便已睡不着了,一是因为身后的伤被自己压着总会疼,二便是为了昨日她见过的那个女子,她迫切地想要见到她。

    载潋见静心与瑛隐都还未醒,便独自一人去穿了衣裳,简单梳了头后便自己去洗漱,她披了件外衣,走到载洵的房门外头,听他屋内尚无动静,便想哥哥昨日一路上舟车劳顿,今日一定是要多休息会儿的,便也没有打扰,只独自一人下了楼,到一层来随意转转。

    载潋忽听见院外有人在说话,竟还是男人的声音,她不知来人会是谁,便向着外头走了几步,见一年轻俊朗的男子正站在院内和顺叔交谈,载潋并未说话,只等顺叔发现了自己后,他才忙领着身m.hzgJ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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