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钰并未抬首,闻言手中的竹筷只是略微一停,语声仍是平静,略带几分淡漠。 “一碗馊了的狗饭。” 折枝愣住,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谢钰便也未再多言,只继续用着眼前的素斋。 他用膳时很安静,近乎没什么声响。 客房内便也随之陷入沉寂,唯有窗外的雨声潇潇而落。 稍顷,随着一声搁筷声响起,谢钰随之起身,拿布巾略擦了擦手,望着窗外的烟雨道:“妹妹若是累了,便在这休憩片刻。大抵半个时辰我便会回来。” “哥哥要出去?” 折枝似想起了什么,慌忙起身,拉过了他的袖子看了看他的右手。 一枚小巧的牙印烙印在他冷白的长指上,色泽殷红,颇引人注目。 “这印子得藏藏——”折枝的面上随之染上绯色,忙低下脸往袖袋里寻着能遮盖的物什,又小声道:“让旁人看见了不好,有损哥哥的清誉。” 谢钰垂目看着她,轻笑道:“我与妹妹说过,我的名声狼藉。无所谓毁与不毁。” 折枝听出他是在取笑自己避重就轻,雪腮愈红,却也只好装作没听见的模样,往袖袋里寻出一方月白底绣连绵梨花的丝帕来。 他不要名声,可她还是要些脸面的。 若是真被旁人看见了,这寺庙里可没有地缝能让她钻下去。 折枝这般想着,将丝帕在他掌心里叠成长条,又细细缠绕过长指,在那伤处环绕两圈,直至将那枚殷红的印记藏在细密的丝绸下,这才环过掌心,往拇指那打出一个小巧的结来。 既不是很难看,也不影响谢钰素日里执笔写字。 “好了。”折枝松了口气,轻声道:“那哥哥早些回来。” 谢钰淡应了一声,至游廊上撑起一把留给香客们使用的纸伞,抬步行入了烟雨之中。 折枝便也回到了桌前,将方才用过的素斋重新收到食盒里,放回廊上,等着僧人前来收回。 又重新铺开文房四宝,回忆着谢钰方才教过的方法,试着写了写两人的名字。 往日里她习字很是专注,可偏偏今日,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 宣纸写废了一张又一张,很快便在字纸篓里积起浅浅一层。 折枝轻轻叹了口气,终于还是不再勉强,只将手中的湖笔搁下。搬了竹椅往窗畔坐落,将手支在窗楣上,望着窗外连绵的烟雨,思绪紊乱。 “馊了的狗饭……”折枝小声重复着,浓长的羽睫轻颤了一颤。 不说旁的,若是锦衣玉食的是谢钰,换她来吃那碗发馊的狗饭,等她知道了缘由后,定是会气得一连好几日都睡不着觉。 不让谢钰也把这碗狗饭吃回来,这口气想是消不下去。 连她亦是如此,更勿论谢钰。 传言中那样睚眦必报的一位佞臣。 除非——这一切本不存在,只是谢钰编出来诓骗她的。 折枝被自己的设想吓了一跳,立时便自竹椅上站起身来,双手捂着因太过惊诧而骤然发烫的脸,不安地在房内踱步,试着将遇见谢钰以来的事重新往脑海中倒回一次,试图再寻出什么疑点来。 稍顷,她的却步子停下,有些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去。 谢钰身上的疑点太多,抑或是她对谢钰了解的太少,如今想怀疑,都不知该从何怀疑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