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没清,几个首脑还不能死。 不多时,李察为首的留后院贼人统统被捕,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院里大锅掀翻在地,可惜了一锅的肉。 吉祥同吕次公耳语几句,命人去请谢珣。 等谢珣到时,吉祥正示意防御兵把净空的腿先打断:“这老和尚不是一般人,先废了他再说。” 人成困徒,可眼睛里那股精悍凶残劲儿分毫不减,目光这么一碰,手持铁锤的防御兵竟恍惚了下,一锤下去,净空腿骨未断,老和尚狂傲大骂: “朝廷的兵连人的骨头都打不断,也配做人?来啊,”他把小腿一神,神色激烈,“来啊,使劲锤,一群孬种!” 他越凶,越唬的小年轻们不敢上前。人群自动让开,谢珣从中间走出,净空看到他,那双眼简直恨不得在他身上戳两个窟窿出来,阴森笑道: “又见紫衫客。” 净空已经有很多年,没再见过宰相级别的人物了。 谢珣居高临下扫他两眼,下颌一扬,吉祥把铁锤递给了他。 “哈哈哈!”净空仰天狂笑,“今能得中书相公亲自伺候,夫复何求?!”他双眼一定,精亮无比,“来,让我看看长安的相公是不是也是孬种,锤抡得起来吗?” 吉祥冷眼瞧着老和尚,哼笑了声。 谢珣面白眉俊,看上去,不过是个隽秀文士。净空挑衅地盯着他,谢珣没什么表情,手臂肌肉贲起,铁锤落下,净空一声惨号头上的冷汗珠子倏地潸然而下,嘴角抽搐不停,却还是咬牙笑: “竖子,恨我不能血洗洛阳城……” 又一锤落下,净空的骨头尽碎,人晕厥过去。谢珣将铁锤一扔,目光越过吉祥,对吕次公说: “净空在洛阳经营许久,官军中必有细作,这个案子,务必详查,严查。” “下官这就将人都带回去,请中书相公委派留台的御史协助审案。”吕次公恳请道。 谢珣当下做了些安排,吉祥靠近低语:“台主,云鹤追不见了。” 从过来到现在,没见云鹤追的身影,谢珣已有预感,狡兔三窟,云鹤追和李横波两个要犯竟又从眼皮子底下溜走,奇耻大辱。他一个人默默走进堂屋,查看了番两人留下的蛛丝马迹,不过吃喝用度最寻常的一些痕迹。 “台主,要不要在山里搜一搜?”吉祥紧跟着他,两只眼很急切。 谢珣慢慢又扫视一圈,摇头说,“不用,一来范围太大,二来他们肯定已经逃走了。” 吉祥懊恼地抓了下幞头:“他们这一逃,后头指不定能干出些什么。” “东都的计划未成,吕次公会加强戒备,”谢珣透过窗子看院里被押解的留后院军士,嘴角扯了扯,“他们不会再打洛阳的主意。” 吉祥的脑子紧跟着谢珣的思路走,目光闪动:“长安他们也不会再轻举妄动,这么算,眼下他们有可能转战淮西?” “云鹤追未必就是平卢的人,”谢珣不置可否,“他能辗转河北,就能辗转平卢,当然,天下之大,他哪里都能去。” 人被押回城,脱脱在山路上看到蜿蜒的队伍,眼睛顿时雪亮,按捺不住雀跃朝人群跑来,两只眼,等找到谢珣的身影时,第一句就是: “你抓到他们了吗?” 这个他们,谢珣当然明白指的是谁,他略摇首,对上脱脱那双失望的眼,没过多解释。 一行人回到城中,脱脱疲累至极,问了两句骨咄的情况,草草扒拉两口饭,胡乱擦把汗,和衣就睡。 这一觉,睡得极香甜,人再醒来时已经是日暮时分。 她揉了揉眼,发了片刻呆,忙不迭趿拉着双履跑出来,刚到杏树下,见崔适之带着杂役过来--要给她送饭呢。 崔适之看她脸上伤痕犹在,头发乱着,别有一番娇柔可怜模样,但却没多少心情欣赏了,温和说道: “你醒了?台主命人给你送些饭菜。” 脱脱没留意到他的细微变化,而是急切发问:“你们审出点什么了吗?” “台主和吕留守亲自审的,”崔适之让人把碗筷摆在了树下石案上,点了灯,“外头有风,凉爽些,你在这儿吃吧。” 脱脱一屁股坐下,她饿了,抓起饭团子往嘴里塞,瓮声瓮气问:“他们都招什么了,你知道吗?” 崔适之摇摇头:“我还不太清楚。” 脱脱这才察觉他神情有异,吞咽了一大口,噎的脸微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