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他突然尖酸刻薄起来,字字诛心,李横波的脸霎时间褪尽血色,那双眼,怨毒到极致: “你有什么资格羞辱我?你……” 她心痛如绞,手都开始发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面掐紧了脱脱。脱脱一阵窒息,痛苦拧起眉头,再一瞬,听耳畔有呼啸声而来,身子像被什么卷起-- 那是谢珣手里的马鞭。 她人像只轻盈的小燕儿落在了谢珣的怀中,晕眩中,瞧见李横波中了冷箭,她有些错愕,对上谢珣那双沉着的眸子,意在征询。 箭是吉祥放的,很险,毫厘之间若是出了差错,射中的就是她。 谢珣将她轻轻推开,锋利的剑刃已经急遽攻向李横波。本来,谢珣不屑和受伤的人交手,但刀光剑影间,他已经察觉出来,李横波的身手怕是当真同他不分伯仲,即便受伤,也能感受到那股罡风带来的森森杀气。 一刀挥来,骤地加速,几乎是擦着谢珣的脸颊过去。两人目光交错,离得极近,近到谢珣可以看清楚她眼中交织的晦暗和暴烈。擦肩而过的一瞬,两人都只是堪堪避过对方的利刃。 吉祥疾奔而来,看李横波人都受伤了,攻势还如此凌厉又飘然,心下惊奇:难怪骨咄不敌她手,骨咄不过力气大些也许粗通武艺,遇上真正的高手,哪怕对方是个女人,他一个男人也只能甘拜下风。 形势既变,李横波眼见要被围攻,忽对谢珣飘忽一笑,人轻轻一跃,竟像只惊雁那般直直往山崖下坠落。 谢珣追上,定睛往下看,才发现她并非跳崖,不过借力,人当真比飞鹘还要敏捷,眨眼的功夫,脚点山石,消失在丛林深处了。 地上,还分明留着斑驳血迹。 吉祥茫然四顾,回过神来:“台主,属下们去追,她受伤了,纵然武艺再高强,她也……” “不,先随她去,她如果是死了,我们要一具尸体没什么用。她要是没死,”谢珣面色冰冷,“就一定还会来找我,我等着她,你去告诉吕次公,我很快赶过去。” 他目光越过吉祥,落在脱脱身上,显然,又伤到了未痊愈的手臂,小脸苍白,更衬得一双眼睛乌溜溜黑漆漆。 两人目光一碰上,脱脱扭头,想跟骨咄说话,却发现他因为手臂失血过多一个大男人家家的,竟不争气晕了过去。 “我不会感激你的。”脱脱先发制人,她大约忘记自己又被人揍的脸肿,只跟谢珣置气,谢珣道一句“不需要”,从腰间取下伤药,说: “身体是你自己的。” 脱脱才不会让自己吃这个亏,上药时,强忍不动,不忘挖苦:“你连个女人都逮不住。” “我本来可以逮住她的。”谢珣别有所指,偏头打量她几眼,“疼吗?”脱脱心头忽涌上一股悲愤,气自己,“是,我怎么好说你,我自己没本事,我连问问她的机会都没有,更不要说杀她了。” 谢珣目光停在她红肿的脸上,动作轻柔,“如果,有一天我捉到了她,让你行刑,你敢吗?” “我敢!”脱脱一想到阿蛮,一想到文抱玉,眼泪忽的滚滚而下,“我没害过人,更没杀过人,因为我从不愿意伤害别人。但如果是她,我春万里的手同样能握紧刀,绝不会没出息的抖一下!” 谢珣赞赏颔首:“好,我答应你,等捉到了李横波,一定让你亲手了断她。” 脱脱红唇轻颤,泪流到嘴边:“可惜,我武艺不如她,连你跟她单打独斗都不占上风。” “是,你现在是不如她,差得很远。但你哭是没用的,”谢珣目光炯炯,手指轻轻从她脸蛋上划过,“我可以教你武艺,等你伤势彻底好了。就算,再碰上你还是打不过她,但你至少是有进步的,你愿意学吗?” “我学!”她斩钉截铁,不带半点犹豫。谢珣深深凝望着她,目中既有怜惜,又有说不出的赞叹: “很好,你请崔维之给你写了个勇字,勇者,气也,从心从戈,春万里不愧是春万里。” 脱脱眼泪一止,斜钩他:“我不用你夸我,我跟你学,是知道你武艺高,你不要以为我……” 谢珣没听她把话说完,被心腹叫走,听了几句,吩咐说:“先把这两人送回去照料。” 脱脱霍然起身:“不,我要跟着去,你说过会带我的。” 谢珣拒绝了:“我是答应过你,但前提是你不准胡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