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谢珣则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座上烟雾缭绕背后的佛:“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比我粗?” “我眼睛看到的呀!”脱脱一副你好蠢的表情,乜着他,谢珣也用一种看蠢货的表情对着她,“你不懂就算了。” 她身上幽香传来,谢珣定定神:“别废话了,还有什么要卖弄的?” 脱脱嘴一撅,抬眸瞧瞧不惹尘埃的佛祖,说道:“灵云寺金碧辉煌的,也是这老和尚修的,你说,他一个和尚哪来那么多钱发这个善心?难不成他是哪个国王带着万贯家财出家的吗?” 谢珣心思动了动,一挑眉,似笑非笑看了她两眼,没接她的话,反倒阖上了眼,双手合十,口中如含玉簧,清越低语。 只能见他嘴唇蠕动,也不知说的什么,脱脱急道:“谢珣,你有没有听我在说话?” 谢珣面容平静,慢慢睁眼:“听到了。” “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手扶住她腰,拥着起身,“跟我先回去,你累了,夫人,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细商量。” 第60章 、东都记(2) 兴敬坊的留后院里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是在打铁。 汉子们赤膊上阵,肌肉贲起,一锤一锤下去, 震的耳膜都疼。旁边,大锅已经支了起来,家眷里能干的妇人正对着灶台吹气, 噼里啪啦,火猛地一爆,热浪滚滚, 她在裙子上抹了两把,听“滋”的一声, 白烟腾空, 自家男人再抬起手中锋刃, 雪亮亮的,在日头下闪人眼。 锅里开始煮羊肉, 很快,香气四溢, 勾的人忍不住咽了咽唾沫。不多时,奴仆从堂屋里推出了个俊秀公子,衣衫洁净, 一双眼睛无事总含三分笑意。 他身后,还跟着个双十年华上下的丽人,脸膛子长得秀美, 但人凛凛的。 “云公子。”汉子们手中的活计暂停,露出恭敬的神色,连过来负责留后院的守将李察对他也十分客气,笑道, “云公子不读书了,想散散心?” 一边说,一边瞄了眼后头的李横波,这个女人……明明是个柔弱面庞,偏一身杀气,啧啧,哪里是带刺的玫瑰花,简直就是荆条子。 云鹤追手执一把叠扇,玉坠轻曳,神情潇洒淡泊,世家公子做派端的十足,略颔首笑说: “活动下筋骨。” 他点头了,众人才继续忙活,树下备着风炉、交床、炭挝等二十四样煮茶器具,尤其讲究。云鹤追使唤李横波很顺手,他眉眼一动,李横波便自觉地过去,生了文火,先烤茶饼。 美人煎茶,动作熟稔似行云流水,云鹤追赏心悦目地看着,嘴角噙笑: “李娘子不愧是大家出身,纵然没落,但滋养的底子还在,不像我,”他扇子一指,别有意味自嘲,“要穷讲究,好能让人多看得起我几分。” 李横波拿过竹盒,微微一笑:“云公子何必妄自菲薄,莫说是人,就是每朝每代,兴衰不也是转眼成空的事?人说朝为田舍奴,暮登天子堂,节帅府也算个小朝廷了,云公子你如今不是风光的很?是你能想到的吗?” 本以为他会谦逊,云鹤追却倨傲说道: “我知道我早晚有一天会出人头地,不错,我是妓女的儿子,但妓女的儿子又如何?在大周,做宰相都是要死的,我却活的很好,比大多数都好。无论在什么地方,我一样都能风生水起。” 他撩起腰间玉佩,那是文抱玉的遗物和头颅一道送至节帅府的,玉佩有等级,堂堂中书令的玉温润细腻,光泽晶莹,是上好的和田玉。 如今,也不过潦草在他一个卑贱之人手中把玩。 想到文抱玉如今只怕都已白骨森森,云鹤追愉快极了,“谢珣来了东都,这份大礼,我等他很久了。” 李横波手底碾茶,很细致,但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晦暗,她把粗的茶梗剔除,没有说话。 “你跟他,应当是不但有旧,而且有情,我希望到时你千万不要手软。”云鹤追温和点她一句,“那个小狐狸精也跟着来了,你不是说,成功栽赃了吗?” 提到脱脱,李横波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下,眼里的恨意和厌恶毫不掩饰: “她会死的。” 云鹤追摇头:“至少,不会死谢珣手里了。她这么大的嫌疑,都能活着走出御史台,而且来东都,不知道谢珣是有什么打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