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成德到长安,快马加鞭,也有个几日的路程。脱脱初尝滋味,十分精神,几乎夜夜好学不倦地琢磨这个。没两天,到白昼也忍不住,动辄在耳边娇滴滴缠他:“谢十一,我们欢好吧?”谢珣不免担忧,这个时候怀上孩子是不是太早了些。 一路不知颠倒衣裳多少回,到了长安,脱脱那张小脸被滋润的越发明艳动人,眼睛水亮,面颊粉莹莹的,人前再藏不住对谢珣的柔情蜜意。 “到京都了,收敛点。”谢珣在遥望到长安恢弘城门时,不忘警告她,脱脱偏要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撩的他躁,“你一路上都没收敛呢。” 这一路,两人如胶似漆,越临近长安,谢珣的心事越重:“你想过没有,云鹤追在成德是故意暴露给你看的。” 一提云鹤追,脱脱只觉满头乌云,黑漆漆的,她一脸不悦: “想过了,他故意暴露给我,引起你疑心,再派刺客来,一箭双雕。既让张承嗣惶恐使臣在成德被刺,怕朝廷怪罪;又让他对朝廷也起了疑心,觉得朝廷不信任他,我们都上云鹤追的当啦!” “台主,回大明宫,你怎么跟陛下说呀?”她小脸上写满了忧愁,有些自责,“我不该云鹤追一出现,就咋咋呼呼的。” 谢珣笑道:“不是你的错,是我思虑不周,回大明宫,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御史大夫遇刺的事传回恒州,张承嗣果然惊慌,疑心立起。云鹤追人还住在节帅府里,等来这一刻,胸有成竹,眉眼永远带三分薄笑: “我说的如何?节帅,朝廷怎么会真的信任河北呢?自然,河北也从来不会真正信任长安。” “那云公子看,我这当下该怎么做?”张承嗣本来不大能看的上他这个残废了的文弱书生样儿,此刻,心里有点佩服的意思,半真半假试探起来。 云鹤追心里一哂,面上恭敬说:“节帅洞察人心,掌一方重镇,在下哪里敢指点。但既然节帅问了,在下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节帅包涵。现在,节帅骑虎难下,只能佯装不知静待时机,先委屈妹夫,若是长安坚持派使臣来,再翻脸不迟。” 张承嗣咂摸着嘴,捻起胡须,踱了几步,一回头,眉目炯炯:“天子看被我戏弄,发兵了怎么办?” 云鹤追哈哈大笑:“河北的牙军,难道会怕长安的神策军?真有战事,魏博会袖手?节帅不必担心,唇亡齿寒,节帅若起兵,孙帅绝不会袖手旁观。” “好,有世叔这颗定心丸,我便没什么后怕的了。”张承嗣同云鹤追两个一拍即合,又请他入席。 魏博节帅府里再度等来云鹤追已经是一段时日之后了,从恒州到魏博治所魏州,路途不算近,云鹤追脸上不见分毫风尘色,麻衣如雪,被仆从推进了节帅府。 府内灯火通明,沛然生辉,云鹤追听到一阵娇声笑语,伴着欢快的羯鼓。他停在门口,在衣香鬓影中,找到孙思明喝到摇摆不定的身影,五十岁的男人,对女人的需求还是那么强烈,美丽的少女们在节帅粗犷的笑声中依偎着他半开的胸膛,正给他灌酒。 云鹤追微笑进来,鼓声不停,孙思明两眼猩红在声色靡靡中也看到了他,一招手,云鹤追的轮椅刚靠近,一个婀娜身影就倒在了怀里,就着美人玉手,佳酿一饮而尽。 “事成了?”孙思明把羯鼓抱到自己怀里,踢开少女。 云鹤追满嘴还都是酒的香醇,他笑道:“成了,同计划分毫不差。” 孙思明顿时亢奋,羯鼓打出第一串节奏,人很癫狂:“谢珣和他的老师在长安是有名的风云人物,原来,是你的手下败将,好!” 云鹤追微笑道:“我一介布衣,能成什么事,不过是一只无脚鸟节帅这棵大树愿意给我个落脚之处,否则,我和丧家之犬有什么区别。” 孙思明扫了两眼他的腿,哈哈大笑:“云公子正青春年纪,来日方长,大展宏图的机会多的是。”他喝得头脑混沌,脚步虚浮,不忘问,“以你对天子的了解,他铁定会发兵?” “对,”云鹤追毫不犹豫,“而且,会让阉人监军。” 孙思明的笑声就更大了,旁边,坐着硬被他拉来陪酒的堂弟孙思贤,--魏博的兵马使,孙思贤留着一把短短的美髯,看起来,身上半点杀伐气也无,倒很像长安的士大夫。 他过来劝孙思明少饮一些,被粗鲁推开,孙思明跌跌撞撞把一纤美少女往孙思贤怀中搡去:“贤弟,我看你刚才看她跳舞入迷,送你了。” 孙思贤为难:“多谢节帅,下官家中有妻有妾。” 话音刚落,见眼前寒光一闪,孙思明已经持剑把脚边少女捅出了个血窟窿,神情阴鸷:“贤弟不喜欢,留着也没用了。” 一时间,吓得殿内乐声骤止,舞姬们花容失色,尖叫着缩成一团。 孙思贤皱眉,一挥手,乐工和舞姬们立刻逃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