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脱哼了声:“他给你的老师戴那么一大顶绿帽子,杀了他又怎样?” “国家有国家的法度,我确实很生气,他这样羞辱老师。但是,该怎么审判他是要走流程的,你不要总是跟无赖小混混一样。”谢珣示意她去牵骡子。 脱脱不动:“法度是给台主这样有原则的人设的,心中没有法度的人,根本约束不了他,所以,我觉得对付这种人根本不需要讲法度,杀了就是。” 听她轻飘飘地把杀人挂嘴边,谢珣说:“那你去杀好了。” 两人视线一撞,脱脱嘻嘻的:“台主说笑,下官连鸡都不敢杀呢!”说罢拎袍溜开,牵过来骡子后不死心追问,“那台主总要管这些事的吧?除了台主,恐怕没有人敢弹劾公主。” 说到安乐,她两只眼又开始灼灼放光:“上回,公主到你家到底干什么呀?” “你管得着吗?”谢珣抚了一把如电,一跃而上。 脱脱仰头:“你是不是喜欢公主呀?看你气鼓鼓的。” 谢珣面上更加冷漠:“你再废话试试?” 脱脱一脸得意:“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是吧?” 她怕谢珣拿鞭子抽她,赶紧上骡子,一点不知道矜持地说:“她有那么多男宠,不缺台主,台主别喜欢她了,以后就只喜欢我吧,我比她长的美,对不对?”说完,故意把小胸脯一挺,果然鼓翘翘的。 脑子里灵光乱闪,呀,抛弃台主的原来是安乐公主,一想到这,脱脱嘴角的笑拢都拢不住,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 再回神,谢珣早风驰电掣去了。 等脱脱跟到长兴坊时,已经快要到击钲的时辰,她赖着不走,谢珣不动声色审视着她的表情,一开口,堵死了她的路: “云鹤追如果真敢私印度牒,我会查,你已经给我惹了一身腥,功过相抵,现在,可以滚蛋了。” 脱脱惶急,只能忍着气,眉尖一蹙,扬起小脸,楚楚可怜地看着谢珣:“台主,我没地方去,平康坊那里我也不是夜夜都跳舞,我发誓,绝不给你添乱,我只要小小的一间……” 话没说完,谢珣竟然铁石心肠地进了府门,脱脱也跟上去,被门神一拦,看对方人高马大冷漠的脸,她又气咻咻退了回来。 跟谢珣跑这么一趟,他连碗羊汤都没买给自己喝,仗着骑马,跑得贼快。脱脱摸着乱叫的肚皮,看看天色,在谢府对面的槐树下坐了下来。 杜鹃鸟一声叠一声,洒落空中,高墙里的凤尾飒飒,听起来像秋雨。脱脱犯困,头一歪,在暮色的槐影里打起盹。 脑袋忽地一垂,她惊醒了,月亮从东山上爬出来,泄一地的清辉。她揉揉眼,打个呵欠,隐约听到哪户朱门里传来笑声和丝竹声,定是夜间作乐。 月光灿若琉璃,真美呀,脱脱饿得难受,看看四下,心里微觉害怕,于是抱肩将自己拢了又拢,很快,困得小鸡啄米,又睡过去了。 天光熹微,谢府的门开了,紧跟着,脚步声,马蹄声,如电咻咻的鼻音,全都响了起来。 谢珣翻身上马,前面仆从开路,灯光点点,他要先和老师文抱玉汇合,再往大明宫去。 “台主!”脱脱蓬着头,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脸的谄媚。 仆从立刻将她摒在了安全的距离之外,谢珣抬眸,借着火光见她一副懵懂未醒的脸,像是刚从被窝爬出来。 确实如此,以天为被,以地作床。 脱脱被火光刺了眼,脸红莹莹的:“台主这么早?相公为国辛苦!”一语毕,行了个跪拜大礼。 本朝宰相威仪甚重,号称“礼绝百僚”,平日里,百官参见,皆需行跪拜大礼。脱脱讨个巧儿,趁谢珣刚出来,就搞这一套,暗道我这总不会出错吧? 谢珣看她人没睡醒就拍马屁,拿过火炬,从上往下照了一照:“你昨晚睡哪儿的?” 一听他关心自己,脱脱神色又变了,状若可怜:“我睡树下的,台主,我求您的事……” 谢珣把火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