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 此间离东西市太远,说是买的,谎太明显,脱脱扭了扭身子:“你放开我嘛,我不瞒台主,”她手一指,“这是妾一个远方亲戚的宅子,看妾贫苦,让妾来摘樱桃也算接济了。” “春万里,”谢珣顺着她手指看去,脸转回来,眉眼间的笑意半是讥讽半闪犀火,“这是我的宅子,我怎么不知道有你这么一个远方亲戚呢?” 第9章 、舞春风(9) 脱脱脸一僵,讪讪挤出个尴尬的笑,很快镇定道: “不可能,我听说御史台的人都十分清廉,台主贵为长官,更是如清风明月,乃本朝百官楷模,绝对不可能是到处置办田产的人!” 谢珣推开嘴边樱桃:“马屁收一收,我从小到大早听得腻歪。宅子是我的,谢家世代簪缨,买一处宅子的钱还是能出起的。你少跟我左顾而言他,金鱼袋尽快还回来。另外,在典客署好好做你的译语人,也算是报效朝廷了。” 最烦听大道理,脱脱不以为然,眼瞅脚尖:“口是心非。” 谢珣懒得听她瞎嘀咕:“樱桃。” “什么?”脱脱装傻。 谢珣指了指腰间,头微偏:“那不是你的,还回来。” 真是越有钱,越小气! 脱脱闷闷的,可怜兮兮望着他:“我只是看樱桃都成熟了,没人摘,多可惜呀,台主说是不是?” “你被人摘过了吗?”谢珣看她脸皮这么厚,嗤笑了句,尾调隐约戏谑。 脱脱一时未懂,脸上倒有那么几分清嫩稚气,心道谁摘我? “偷几回了?卖了多少钱?都要还。”谢珣敛色,“春万里,你小小年纪在官署里做事,品行却不大好,一身市井气,缺管教,你若是死不悔改也只能送长安县县衙了。” “你不是喜欢我吗?”脱脱疑惑问,“老凶什么?” 眼前男子眉眼如画,鬓角漆黑,连皱眉都十分好看:“你有病吧?” 脱脱十分认真:“我没病,台主就是喜欢我。” 谢珣瞬间明白了她刚才那股矫情劲儿哪来的,不耐烦道:“麻利点儿,樱桃给我。” “我不信!”脱脱捂紧布袋。 “不信什么?” “台主肯定喜欢我,否则,怎么会放过我?我可是偷了你金鱼袋,谁不知道你从不跟人讲情面的,你还为我奏羯鼓,和我的舞,”脱脱突然上前,迫近御史大夫,脸要贴上他胸口了,“变快了吗?你心跳变快了吗?” 谢珣不为所动。 他伸出一指,按在她薄薄肩头,往后推:“离我远点,不知道自己一身臭汗?” 脱脱一下双耳滚烫,强词夺理道:“才没有,我香着呢!”她下意识想闻闻自己,忍住没动,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反正你就是喜欢我。” “我警告你,别讹人,你这张嘴敢给我到处胡说,饶不了你。我放你一马是为典客署译语诸事,念你真有几分本事。”谢珣冷淡扫她,“拿着樱桃走人,下不为例,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听懂没?” 御史大夫原来这么虚伪,脱脱暗道,还说不喜欢我?怎么不要樱桃啦? “我明天一定还台主的金鱼袋!”脱脱小翘鼻子迎着光,那么一点儿,小动物似的,她把樱桃往谢珣嘴里一塞,帕子掖到他手里,才扭头跑开。 谢珣吐了樱桃,转过身,看那抹黄色身影轻盈爬上了驴子,不忘回头瞧他,遥遥一目,他看到她一口雪白细密的贝齿,笑得见牙不见眼。 谢珣给她个“还不快滚”的表情,脱脱骑驴跑了。 帕子在掌心掂了掂,粗粗一扫,确实是女孩儿家用的东西,不过手法粗暴,兰花绣得狰狞。 长安的春风并不温柔,吹得人干燥。谢珣把帕子随意塞进袖管,进了山庄。 安乐公主的球场在崇仁坊的东南隅,占地辽阔,上佐油灌的细沙石块,远观甚是平整。此法顺着西域丝绸之路传来,以止灰尘。 她坐在帷幕下,凝神聚目,看年轻的男人们穿着深浅有别的窄袖长袍,分成了两队,手持球杖,驱马上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