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台主为什么污蔑下官是姑娘?”她瞅瞅窗外,“要击钲了,台主不散衙?” 谢珣冷笑,目光停在她胸前:“你倒提醒我,典客令欺瞒你女子身份,我还没找他算账。来人!” 外面胥吏应声进来。 “把她押下去脱了衣裳验身。”谢珣眉眼冷淡。 这,这不是典客署派来的译语人吗?胥吏心里啧啧,是哪里得罪了谢台主?又要扒光? 不能进,那就退好了,脱脱下意识交叉双臂捂住胸口,不等谢珣开口,自己先跪了下去:“下官错了!” 胥吏看看谢珣。 谢珣仿若不闻:“声音不对。” 脱脱气得咬牙,想扑上去揍他:“下官知道错了。” 胥吏听得一脸惊呆:好脆的小黄莺儿。 谢珣终于摆摆手,示意人出去。 他复坐回紫垫,伸手取来一叠文书,提笔蘸墨,竟处理起公事来了。脱脱被晾,听着外头击钲声响起,已经猜出谢珣恐怕要轮值,看他不不急不躁,自己若再没什么表示,跪上一夜也未可知。 “台主,下官真的知道错了。”脱脱急道,“我还金鱼袋还不行吗?” 谢珣不理她,兀自忙事。 “台主!”脱脱又喊他。 “叫什么?”谢珣头也不抬。 “下官知道错了!” “好啊,错哪儿了,说说看。”谢珣还是没抬头。 脱脱跪在下头,像个犯错的顽童:“第一,不该偷台主的金鱼袋;第二,不该心存侥幸,死不认错;第三,总体来说,不该藐视谢台主权威,更不该藐视本朝律法。” 说完,忍不住嘀咕,“还不是因为你该给的钱不给,利索结账,哪来这些后续。” 谢珣抬首,黑眸沉沉:“说这么多,你压根没觉得自己错,倒打一耙?” “台主当日去平康坊看我跳舞是真,这又做不得假。”脱脱娇声抗辩。 “我去平康坊,是为诱李怀仁入瓮,不是看你跳舞。”谢珣纠正她。 脱脱红唇一嘟:“台主撒谎,明明看得可入迷了,还奏羯鼓,眼睛都粘我身上了我全看见了的。” 她哪来这么大自信?谢珣不冷不淡地看着她:“就你?身上没二两肉的小丫头片子,你当我瞎吗?” 脱脱顿时不服,胸脯一挺,恨不得立刻换了红裙闪瞎他狗眼:看不到我发育的很好?还不瞎? “看在你今日译语功过对半的份上,我不跟你较真,把金鱼袋给我送回来了,这段公案到此结束。”谢珣探了探外面暮色,三百击钲声结束,到闭坊的时辰了。 脱脱却较真:“台主,我今天译的不好吗?为何说下官是功过对半?四方馆赖在典客蜀头上,御史台不治四方馆的罪吗?” “我说一句,你有一万句等着。”谢珣笔一搁,“春万里,我看你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耍不完的小聪明。典客令是怎么挑中你来做译语人的?” 脱脱颇为自得:“当然是因为,整个鸿胪寺能同时精通八藩语的只我一个,物以稀为贵,我随时都能译语,而且,译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谢珣冷声道:“今日你添油加醋,节外生枝,根本不是一个合格译语人,更何况你胆大包天,在典客署做事还敢跑到平康坊做舞姬。春万里,继续留在典客署你是不要想了,金鱼袋还回来,我既往不咎,你可以走了。” 说翻脸就翻脸,脱脱吓一跳,还想辩白,谢珣已经拉下脸,容色瑰丽,但很不好看,发号施令道: “把她给我轰出去。” 一声令下,脱脱被人架了出来,虽不至于真的被扔到大街上,但也是毫不留情了。 杜鹃声声,春风如故,这样的落花好时节到曲江溜达溜达多好呀,脱脱窝火,扭头狠狠瞪了眼御史台的衙门,很快从怒火中把理智拉出来,别烧光了。 干半天活,连顿吃的都不给,还被轰出来,奇耻大辱……脱脱攥紧门籍,脚踩风火轮一般跑得比狗还快,冲到鸿胪寺,脸色微红: “今日谁当值?” 校尉看她冒出来,奇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