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秒后,又传过来另一条:刚有点事在忙。吃完了? 林安盯着这两行字看着,好半晌,抬起手指回了过去:嗯。 没几秒,又被迅速回了过来:这么快。那现在在做什么?和亲戚聊天,还是看春晚? 林安:没有。 在做什么? 有点闷,出去走走。 对方没再立即回复,又十多分钟后,忽然发过来一句少有的带上了自己名字的话。 林安眸光一动。 对方问:你想不想看烟火? 林安一动不动地看着这几个字,良久,突然在已然模糊了的视线中再难克制般地退出了收件箱,调出了通讯录中的号码,微颤着手指拨了过去。 和预想中的一样,对方并没有接听。 通话很快自然挂断,下一秒,却又再次被拨通。 一遍又一遍,透着难以言喻的压抑与执着。 直至不知过去多久,终于在一条只有两个字,却饱含着无尽情意的短消息后,回响在听筒中的那始终冰冷机械的回铃音,被一道模糊轻浅的呼吸声所替代。 徐哥。 林安抓着手机,感受着不知是从掌心还是机身传来的滚烫温度,屏息听了许久,开口哑着嗓子又叫了一声: 徐哥。 一顿,又问:是你吗。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回应,只余沉默悄然在这夜空中扩散。 林安亦没再出声,只站在通往广场的转角处,静静听着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的烟花炸开所发出的模糊声响,片刻,方略有些沙哑地再度开了口。 却仍是那三个字:是你吗 一顿,又细微地疾喘一声,眼眶顷刻涨得发红,断断续续道:我丁哥丁哥都跟我说了,这一年言及此却有突然哽住,好一会,才似平复住情绪,竭力维系着镇静,轻声问道:都是你,对吗? 对面依旧没有回答。 林安望着远方天边那被隐隐映亮的一小片夜空,不觉中,喉间已带上了一丝哽咽,明明下午丁华的那通电话已将事实都交代很清楚,他却仍然忍不住一遍遍地去确认,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从下起就凝滞在胸中的迷茫及惶然,顺着这一声接一声仿若呢喃的追问得到彻底的释放与消解。 从图书馆开始,到捐款,还有那些短信都是你是吗?林安喃喃问着,眼眶终于随着这句话的结束,从酸涩转为了湿润, 可你为什么为什么不然而接下去几个字,却如同一块烙铁,牢牢灼烧在喉间,让人再发不出半点声响。 可回应他的,仍只有一阵无言的沉默。 我想见你,徐新。 数秒后,林安忽然又轻声开了口。微颤的语中是少有的坚定。 对方依然没有回答。 林安亦不再作声,只静静地等待着,却随着时间的流逝,眼底的潮湿在这太过持久的沉寂中,被一股难掩的失落渐渐淹没。 想不想看烟火。 直到又数十秒后,一道阔别已久,却仍熟悉万分的声音,毫无预兆地自电话中同样沙哑地响起。 然而所说的话却并非回答对方先前的问题,而只是兀自重复了遍几分钟前自己发给对方的那条略有些莫名的短信内容。 林安身体微一颤动,没有回答。 几秒后,徐新低沉温柔的声音再度从听筒传入耳中。 这里距离你家应该不远,想看的话,抬头。 林安未及反应,闻言下意识微扬起了脖颈。 天空被照亮的霎那,周遭一切事物都被笼罩在恍如白昼的光芒下,与此同时,一声充满了兴奋与惊奇的尖叫,也从被围墙挡住的另一端的广场上与手机听筒中同时传来,振聋发聩,无比清晰 哇哇!好大好漂亮!真的好漂亮!妈妈你快看!这朵,这朵,还有那朵!说着又万分期待地转回身来:叔叔叔叔,这些待会儿你全部都会放吗?! 另一头安静了一瞬,紧接着,在一簇接连一簇的烟花燃放声中,低低回道: 嗯,会放。 对面又瞬间爆发出了雀跃的欢呼,没一会儿,那欢呼被熟悉的带着乡音的女声渐渐压住:哎别跑别跑,危险!快回来到妈妈这里站着!听话! 林安呆立在原地,浑身的血液随着这一声声轰然炸响在头顶的巨大烟花急速涌动在体内,而那骤然加快的心跳,亦不断鼓动着太阳穴和耳膜,让大脑如同这被蓦然照亮的夜幕一样,顷刻间就化作了一片空白。 林安不知自己这样站了多久,直至最后一朵烟花在视线中坠落着湮灭,才陡然惊醒,踉跄着从半封闭的围墙一角走出来,随后迅速绕过墙根,将目光直直投向了数十米开外的广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