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炸起在办公室的嗓门中,倏地抬起了视线。 这一明显的举动被时刻注意着他的动向的丁华立马捕捉到,他心下一定,同时也忍不住在心底暗自咧嘴一乐,旋即撇开了目光,只留余光停驻在那映照出徐新身影的玻璃柜上。 另一头的陈家楼一头雾水,听他话音落下,不由皱着眉说了句:搞什么鬼?说完一顿,又问:什么找你有什么事儿,不是你叫我吃过饭务必给你来个电话,说有重要的事要商量的吗? 丁华却没接话茬,只在瞄了眼柜门上的徐新后,继续驴唇不对马嘴地自顾自随性发挥道: 哦什么?你说啥?!说着眉头一拧,故意将声线往下压了压,以一种十分刻意的低沉却又恰好能让身后人听清的音量急切道:林子又病啦?哎哟我操严不严重啊!嘿我说陈家楼,你丫的怎么回事儿啊,怎么林子在你那儿回回都讨不了好呢?诶当初是谁拍着胸吹赣南是自己本家,他在那儿保管一根汗毛都少不了的? 远在千里之外的陈家楼:丁华,你是不是有病? 丁华却不管,只一边偷偷盯着徐新的反应,一边唱着独角戏,一通胡言乱语说的那叫一个有鼻子有眼,数落到半路,甚至还配合上了肢体动作,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系列举措叫不清楚内情的看了,还真当发生了什么棘手的大事。 就比如此刻正神情冷峻坐在桌子另一侧的徐新。 丁华暗暗观察了会儿对方的反应,也知道戏不能太过,否则容易露出马脚,再加上电话另一头的陈家楼明显已经被自己莫名扣在头上的这一口黑锅给惹得十分不快,按照他对对方的了解,再这么胡诌下去,那厮保不齐要开骂,于是赶紧见好就收,嘀嘀咕咕又胡编乱造了几段台词后,佯装松下一口气地说道:唉,早说啊你!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原来就这小破毛病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啊,对了,那啥,最近天儿确实冷得厉害,你俩都注意着点儿,别这年没过呢,就都倒了。完了又问:还有别的事儿没,没的话就先挂了,我这儿还忙着呢。 说完也不等陈家楼那头有什么回应,立马就利索地将电话撂了。 之后悄悄舒了口气,稍微调整了番脸上的表情,这才转回身佯作淡定地重又拿起搁一边的筷子,面目轻松地继续吃了起来。 全程泰然自若的模样,仿佛完全没有对刚才那通电话内容作出任何解释的打算。 于是继这一段诡异的通话结束后,偌大的办公室中,一时又只剩下了一阵轻微的咀嚼声和偶尔响起的呲溜喝汤声。 丁华埋头吃着,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才在一片静默中听到一句自己已等候多时的,来自对面那道身影的问话。 出了什么事。 丁华心下一喜,脸上却按兵不动,只抬起目光,从一双牛眼中挤出少许的茫然,甚至还装傻充愣地啊?了一声。 徐新双唇紧抿成一条线,直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似是蕴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丁华接触到,心底又顿时一怂,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赶紧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含糊回道:哦,你说小陈那边啊。说着僵硬地动了动肩膀,更含糊地解释道:嗐,没啥,就那什么这不最近全国各地都又降温了嘛,林子可能没防住,就感冒了,还发了点儿小烧,咽喉也发了炎,肿的厉害,所以这几天就都请了假没去上课。语毕迅速瞟了眼徐新脸上的表情,顺带着还不忘把锅继续扣在了远在赣南的陈家楼身上。 都怪陈家楼,一惊一乍的,话也不说清楚,搞得我以为跟之前一样出了什么大事呢,其实啥事儿没有。说着忍不住又瞄了对方一眼,装作无比自然却又飞快地带了句:嘿嘿,老大,你别担心哈。 徐新的目光微一动,没有吭声。 办公室霎时又静了下来。 丁华一时有些讪讪,在这一阵略显诡异的沉默中,稍稍回味了番自己刚才的倾情表演,却越回想越觉得自己刚刚冲徐新说的那段话漏洞百出陈家楼一向比自己稳重精明,哪怕是在两人都还是小年轻没什么见识阅历的时候,对方绝大多数时候也都表现得比自己要更沉着更冷静,因此往往在自己这儿免不了要大呼小叫一阵的事情,到了他那儿,就只配得到一记充满不屑意味的白眼和冷笑。这样的陈家楼,又岂会为了这样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而特意打个电话过来?更遑论是以如此大的反应。 而对于这一点,和他们朝夕相处过徐新不可能不清楚,可却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向来敏锐的对方这次却没细究,只在一阵叫人坐立难安的短暂沉寂过后,再度低低开了口,垂下视线问了个与自己方才所说内容完全不相干的问题:你们最近多久联系一次。 丁华愣了愣,随后摸了摸后脑勺,答道:哦大概两三个月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