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新看到他那瞬间又被打回了原形的紧张样,脸上不由带上了点笑。他想了想,接着道:还是得吃点。说着一顿,又问:想吃什么?等会到了小区门口,我去买了给你做。 林安闻言有些惊讶地转头去看他。徐新见状挑了挑眉,怎么? 没没事。林安对上他的视线,不知怎地,心底又莫名慌了起来。 刚在医院被稍稍冲散的窘迫尴尬,在这二人独处的密闭空间内,突然又再一次卷土重至。 徐新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圈,没再多问,恰逢指示灯变换,便启动车子继续朝前开了过去。 从此一路无话,整个车厢除了轻微的引擎声外,就只剩下偶尔响起的几声咳嗽。 直到十多分钟后车开进了翠芳苑,停在了某处单元楼下,才听其中一方又开口叫了一声。 林安。 林安望着窗外的视线一动,有些惶然地转回了头。 徐新看着他,骤然暗下的光线内,眼底似有某种情绪在涌动。 我们重新开始。良久,一道低沉温柔的声音方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响起。 遮蔽在车头的绿荫簌簌而舞,被风吹得如波流动,如若不仔细听,就仿佛是晨后落下的一场细雨。 林安呆滞半晌,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怔在了原地。 他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半点声音。 徐新凝视住他,片刻后,继续低声道:原本打算等你烧退了再谈,但刚回来的路上仔细想了想,又觉得还是早点儿对你说明,更好。 言毕略一顿,似假还真地又补了句:刚好,我也正需要一个理由,今晚在你这里留宿。 林安已完全愣住。 心跳的声音几乎要把四周所有事物盖住。 徐新说完后等了等,见他一时不做声,微一笑后又调转了话题,问道:怎么样,想好了吗? 林安尚处在前一秒对方所带来的震惊中,闻言只怔然望着前方,讷讷道:什么? 徐新看着他,继续问:中午吃什么。 林安整个反应都较平时慢了一拍,等了好一会儿,脸才刷的一下又转为通红,他蓦然收回适才一时控制不住黏在对方身上的视线,惊慌失措地在两人之间寻找着下一个可以安放目光的落脚点,却没过两秒,连脖子也微微发起了红。 都都可以许久,才哑着嗓子对方才那个问题做出了回答。 徐新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停顿两秒后又道:好,那一会儿你先上去,我到旁边菜市场买点儿东西。 林安讷讷点头。 可当五分钟后站在了出租屋门口,林安却兀然发现大门的钥匙并不在自己口袋里。他一惊,下意识在身上各处摸了摸,却恍然想起早上两人一起出来时,似乎是对方锁的门。 林安慢慢将手放了下来,脸上刚压下的酡红又一次浮现。 徐新在车里说的话犹在耳畔,而对方脸上所流露出的那份温柔笑意,也还似就在眼前。 林安一遍又一遍无意识地回忆着,又一遍接一遍地在脑中回放着几分钟前对方所说那些话时的动作,神态以及表情。心底被刻意压制住的情动与喜悦,终于在这无休止的回味中,再无法按捺地浮上了水面。 他不知徐新的态度为何会在一天一夜间骤然发生这样的转变,也没有勇气去对那背后的原因和答案多加追问或探寻,他只知道,这一刻,是自己这十二年以来,最无法再保持冷静自持的一刻。 他想欢呼,想拥抱,也想哭、想笑,甚至想飞奔着,去告诉这里经过的每一缕风、每一寸草,他得到了一个日夜企盼的、却从未敢奢望的,来自于那个人的从头来过的承诺。 徐新拎着装了菜肉的袋子在二楼拐过弯后,看到的就是林安站在门口痴痴惘惘的模样,不由脚下一停,顿了顿才又走上前去,问道:怎么不进去? 林安蓦地回过神来,转过头定定看着他,忽然又匆忙地一眨眼,强自忍住了眼眶中兀然泛起的酸胀,有些羞赧地低头道:没、没钥匙。 徐新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笑后,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将大门钥匙摸了出来,随后递到了对方面前。林安伸手去接,却在即将手收回时,又被对方轻轻攥住。他顺势抬头去看,却见徐新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什么时候等病好了,再去配一串? 林安呆了呆,等理解过这句话所带含义后,脸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