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家父牌位前立誓,定要先帝挫骨扬灰,便是今日他死了,我要挖他的坟,掘他的墓,哪怕九泉之下,他也休得安宁。” “既如此,便带兵去吧。” 萧愈平静开口,倒是惹得吴少陵一愣。 “你纵我挖了她父皇的陵墓,你觉得她便不会恨你?还有她远在行宫的弟弟,你不杀小皇帝,早晚是祸患,这些事上你既不留情,就算留了她的命,她也未必感激你,甚至还要报复你。” 萧愈似乎没将这些话听在耳里,闻言只道:“这些不是你该管的事,你若想报仇,现在时机到了,想去便去,不去便滚。” 吴少陵闻言站在书案前默默半晌:“我要一千兵。” *** 李琬琰被萧愈带到一处院子,他将她丢在院子里便走了,她不知身在何处,只好等他回来。 之前被困在未央宫的日子,一日只有宫女送一次饭,确保她不会饿死,今日宫女刚来送饭便打翻了食盒,折腾一日,李琬琰到现在滴水未进。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黑,陌生的宅子里,李琬琰找不到烛台,只好走到庭院里,借着暗淡的月光,坐在花坛外围的石阶上,面对着宅院大门,等萧愈从外面回来。 不知多久,她听见门外街上的马蹄声,从远至近,最后在门外停下来。 萧愈推门走进来,便见坐在庭院梨花树下的李琬琰,他微愣,侧眸朝屋中一瞧,发现一片漆黑。 萧愈走上前,目光从李琬琰脸上落在她单薄的衣服上,他牵住她的手腕,从石阶上将她拉起来,带着她往屋子里走。 屋子里的烛台一盏盏亮起来,李琬琰坐在窗畔下的小榻上,看着萧愈熄了火折子,朝她走过来。 “阿愈,白天淳的死并非是我所为。”李琬琰想了一下午,她必须将事情坦白清楚,无论萧愈信不信,她都要将她知道的说清楚。 “我回来的当日收到白先生的邀约去王府做客,那时候陈一桥已经被明王收买,带着禁军造反。他们诓骗了陛下,将我从南境骗回来,又做局将白先生的死污蔑到我身上。那道讨伐你的旨意,也并非是我与陛下的意思。” 李琬琰全部说完,她眼睛一错不错看着萧愈:“阿愈,你信我吗?” 萧愈面对面望着李琬琰,明亮的烛光将她苍白的小脸照亮得一清二楚,连带着面上未消的泪痕,浅浅的一道,落在她白透无暇的面上分外明显。 萧愈此时不知究竟该已何种态度面对李琬琰,吴少陵聒噪的话还留在耳畔,提醒着他现实的死局。 “你可有证据?”他看着她,语气尽量平静淡漠。 李琬琰闻言心上一沉。 她明知他的询问再正常不过,可听他说出口,她还是忍不住心口泛疼。 李琬琰微微低眸:“我不知道。” 自那晚事发她被囚禁,至今日她才第一次踏出未央宫,再次之前,她对外面的所有消息都是闭塞的,她唯一知道那道圣旨,再往后,李玄明有没有做过更多的不容原谅的事,她一概不知。 “阿愈,但我可以保证,这些事全部都是明王所为,与陛下毫无关系,他只是个孩子,就算被利用了,也毫不知情。我求你,别杀他,好不好?” “明王有罪,你想如何迁怒都好,只是承仁,他真的还只是孩子,你留他一命好不好?你若愿意,我保证带着他远走边境,有生之年绝不踏入京城半步。” 萧愈原还能维持镇定,但听李琬琰此话出口,他的神情瞬间沉冷下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