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征讨安明栾的日期愈近,她抽出空来,带着明琴和护卫出宫,去裴府看望裴铎。 之前只是听何筎风说裴铎的腿伤恢复的很好,如今亲眼见到,李琬琰也算放了心。 她本就器重信赖裴铎,也清楚他的腿伤,就是萧愈为了对付她所致。 李琬琰心里的愧疚,在裴铎腿伤良好的恢复下有些缓解。 “殿下一定要随着摄政王一起南征吗?”裴铎得知李琬琰要跟着萧愈一同南下,不免心急:“且不说军旅之路辛苦,殿下的玉体如何受得?战场情形瞬息万变,就算是我军主帅之帐,也随时有被偷袭的风险,摄政王要殿下南征,究竟是何居心!” 裴铎性子冷淡,很少有如此情绪激动的时候。 明琴之前只觉得萧愈带着李琬琰是刻意为难,并没想到此事如此复杂惊险,如今听裴铎这般说,不由心揪起来。 旁人不知,她却知道,殿下的心疾,如何经得起这般折腾? “殿下……”明琴一时也忍不住开口,想要劝说。 李琬琰抬手阻止想要说话的明琴,随后看向神情严肃的裴铎:“本宫若留在京里,要摄政王如何放心南征?我们之前派出的一万禁军,如今还在摄政王手中,若本宫执意留在京城,那一万禁军会是什么下场?” 这话明琴不懂,裴铎却瞬间明白。 若李琬琰不顺着萧愈的心意,强留在京城不是没有办法,可一旦这样,摄政王对她的戒心会变得更深更重,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削弱打压她的实力,减少对他自己的威胁。 那先前派出的随幽州军远征的一万禁军,便是他手中最好宰的羔羊。 战场之上,血流成河不过一夕之间,把所有禁军派做先锋,用不上十日,这一万人必全部血洒南疆。 “可是殿下,若您在南境有何闪失,陛下该怎么办?这些留在京中的禁军怎么办?” “所以本宫要求你,求你在本宫离京期间,护住陛下,护好宫防。若本宫在南境真有意外,求你一定要将陛下送到宫外,隐姓埋名,保一条命就好。” 李琬琰太清楚,无论自己离不离京,都阻止不了萧愈统一南境的脚步,也阻止不了,他要改朝换代,为父为谢氏族亲报仇的心志。 与其让那一万禁军儿郎血洒南疆,不如就她这一条命,去做萧愈的人质,打消他的戒心。 裴铎没想到李琬琰今日前来竟是交代自己此事,可是转念间,他也不得认命接受。 即便他在家中养病数月,可他还是知道,摄政王百万雄师握在手中,本人又是个绝不肯屈居人下的性格,如今朝中已有一半官员倒向摄政王,陛下如此年幼,只靠长公主一人强撑至今,再多的智计手段,在绝对实力面前也显得苍白无力,更何况摄政王并非是愚昧之人。 “临行之前,本宫会将一切都安排好,也会请王叔出山主政,平分一些白天淳的权利,有王叔和你在京制衡挟制,想来摄政王想要完全把控朝局也不容易。” “再有…本宫还有一个心愿,”李琬琰说着,下意识看了看身边的明琴:“你也知道,明琴跟在本宫身边多年,只怕她跟我久了,会受我牵连,等本宫离京,便让她客居到你府上来,她没了亲人,日后…她若有什么打算,你便帮衬她些。” 明琴听到李琬琰对自己的安排,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不由心惊,瞬间跪在地上,红眼哭道:“殿下,奴婢不要留在京里,要跟着您一起南下的。” 李琬琰看着明琴通红的眼,却笑了,她微微弯身,将明琴从地上扶起来,笑她:“傻丫头,战场有什么好的,旁人躲都躲不及,你还上赶着去?” “殿下…奴婢要跟着您。”明琴根本不听李琬琰的哄劝:“您去哪,奴婢去哪。” “罢了,且不与你说。”李琬琰还是不答应,她又看向裴铎,见他眸光震动的厉害,便也看着他笑了笑:“你们也真是,说得像是一定要生离死别似的,本宫不过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就算是为了陛下,本宫也不肯轻易合眼。” 李琬琰又将离京前的一些事宜和准备计划告知了裴铎,然后将宫里珍藏的药贴和百年人参留下。 她带着随从离开裴府,临上车前,回头瞧了瞧跟在自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