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海燕不光准备的全,想的也很全,“我就过来住几天,带点他们喜欢吃的大酱来。” 上门不能空手。 老家的酱豆配上煎的焦黄油亮的馍馍,一顿什么都不吃,光吃这两样,海燕他哥能吃三块。 苏桃拎的就是黄豆酱,一大桶上了车,还能闻到那股味。 听着海燕不断重复“嫂子不高兴咋办”,孙丽芳直接打断她,直言,“是你哥让你来的,她有什么不高兴的?” 好笑了,鹤鹤的学费是海燕出的—— 她用自己的彩礼跟第一段婚姻,供养哥哥上大学,在城里安家。 她有什么好卑微的? 付出的人反倒不好意思了,心惊胆战的,要孙丽芳说,“我要是你,早就跟他们断绝关系了。” 当然,这种话心里想想就行了,面上还是不好说出口的。 说实话,孙丽芳一直搞不懂海燕为什么还要跟鹤鹤联系? 利用你,抛弃你,把你当垫脚石,完全不管你死活的亲人,你为什么还要恋恋不舍? 时隔多年的第一次见面,孙丽芳没有立场这么说。 哪能随便揭人伤疤呢? 开一会停一会,孙丽芳不断打开车窗跟旁边的人问路,问他们知不知道上面的地址往哪走。 好不容易,才找到确切的方向。 就是路口太窄了,车子开不进去。 里头弯弯绕绕,少说也有几十户人家,孙丽芳觉得还是让人来接比较好,不然,“这么多东西,挑进去,可就不好再掉头转身了。” 何必落那个麻烦。 孙丽芳问海燕要鹤鹤的电话号码,“让他出来接,你们好好坐着。” 别着急啊。 海燕看起来是个低安全感的人,害怕给别人添麻烦,听孙丽芳这么说就要下车,“我能行,我自己能行。” 挑着扁担,怕下来给他哥丢脸。 鹤鹤算是倒插门了,娶的老婆在上海有房子,是大城市的人,海燕怕给他哥打电话,被嫂子听见不高兴。 听着,孙丽芳直接冒了火,恨不得摇醒这个傻姑娘。 “为什么要害怕?是他叫你来的好不好?” 光长年纪不长脑子,明明是哥哥欠她的,到了海燕这里,却变成她占了哥哥的便宜。 越是弱小,越容易被欺负。 可能是被洗脑惯了,海燕觉得自己的付出理所当然—— 或许她反抗过,可是身边的声音都告诉她,她是错的。 所以,长此以往,海燕已经忘记,“如果不是哥哥,上大学的人应该是你。” 那么好的成绩,上个大学绰绰有余。 哪里轮到到十几名的鹤鹤? 根深蒂固的思想,孙丽芳一时半会改变不了,就只能换个话头,问海燕,“你不心疼心疼自己的女儿吗?” 那么一大缸大酱,目测五十斤的东西,小姑娘身上背着大书包,手里还提着一个大玻璃罐。 不累吗? 是母亲都会心疼自己的孩子,海燕听孙丽芳这么说,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 身边的女儿也期期艾艾的看着她。 苏桃是个懂事的丫头,她手疼,但是她不会说。 拿起来一看,中间已经勒出了红红的一道杠,胳膊酸酸的。 小姑娘让妈妈,“打电话给舅舅,让舅舅来接我们嘛?” 苏桃不懂妈妈为什么迟疑,“舅舅不是很好的人吗?他说要给我买娃娃的。” 电话里,舅舅总是这么说—— 他说:“等你们有空来上海,我带你们去大饭店吃饭,给桃桃买漂亮的裙子跟兔娃娃。” 无限的许诺,让懵懂的少女心绪飞扬。 她跟妈妈一样,觉得舅舅是个大好人,外公外婆也很想她们,只是要照顾小弟弟,所以才没时间回来看她们。 这么好的人,大家都是亲人。 那为什么妈妈要迟疑呢? 看着犹豫的母亲,苏桃眨眨眼睛,伸手接过了孙丽芳的手机。 “我打电话给舅舅,舅舅的号码我记得的。” 说着,就快速按了起来。 来不及去拦,海燕干涸的双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