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楚玄舟不受控制地好奇……为什么要享受仇恨,又要怎样享受仇恨? 不过这一次摄政王并没有着解答他的这个疑惑。 直到机甲里的人将能够想到的恶毒诅咒全部讲完,再也想不到什么新词的时候,陆云挽这才意犹未尽的站了起来。 “好了,去看下一场戏。”他笑着说。 数十米高的黑色舱门如幕布一般缓缓敞开,漆黑的天幕与一条星河在刹那间出现在了摄政王眼前。 ——就在凯茜星被纳入帝国版图的同时,它的恒星也被售卖了出去。 这里早就和大多数人类星球一样失去了白昼。 陆云挽还没看清楚外面的景象,无数道激动的目光就一齐向他投了过来。 “感谢摄政王大人在百忙之中拨冗来到凯茜星,您是我们人类的骄傲!您的到访一定会被铭刻在凯茜星的史册中。” “您是所有人类的榜样,是我们的信仰!” 他们一个个单膝跪在舱外,大声并且异常激动地向陆云挽诉说着自己的兴奋之情。 “殿下,”陆云挽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似的停下了脚步,他和楚玄舟并肩站在这里,压低了声音问,“您觉得他们是真心的吗?” 这些人类目光灼灼,看上去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可刚才在星舰里听到的那番话,又让楚玄舟忍不住怀疑:这群人会真心崇敬陆云挽吗? 思考中楚玄舟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慢慢摇了摇头。 “不,您猜错了。”见楚玄舟猜错,陆云挽突然心情大好。 他扶了扶厚重的黑色披肩,用只有自己和楚玄舟能听到的声音分享着这个秘密:“他们是真心的。” 语毕陆云挽缓步向前,楚玄舟忍不住跟了上去。 摄政王一边笑着向前走,一边轻轻的说: “他们狂热地崇拜着权力,崇拜着我,甚至于幻想着想要成为我。” 陆云挽的语气漫不经心、略带鄙夷,他连看都没有多看自己的崇拜者一眼:“好像站在权力这边,自己也拥有了它似的。” 但他越是冷漠,跪在两边的人类就越是狂热。 星舰停靠区建在一座高台上,再向前走十几米就能看到——高台下方的平原,早就已经挤满了人。 他们如狂热的信徒一般,佩戴着与罂粟花有关的饰物,并在看到陆云挽出现的那一刻大声尖叫了起来。 ……陆云挽没有说错,这群人不但疯狂地崇拜着他,甚至完完全全将他看做神祇看待。 摄政王站在高台上,淡淡地向下瞥了一眼。 广袤的平原在瞬间安静了下来。 陆云挽的目光看上去非常平静、不起丝毫波澜,实际上却…… 卧槽卧槽卧槽!! 陆云挽默默地握紧了手杖,下意识向楚玄舟那里靠了一靠。 我现在好像是什么魔教的教主啊! 这个台子好高……我不会摔下去吧? 万一有狂热粉丝突然袭击该怎么办? “摄政王大人,您怎么了?”大概是陆云挽向左靠的动作太过明显,楚玄舟以为他又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就在陆云挽准备开口的时候,原本悬在空中的护航机甲就缓缓地降低了高度。 十几秒后,它们整齐地排成一列,停在了高台的另外一边。 机甲驾驶者们从舱内走了出来,站在陆云挽的身后恭敬地向他行礼。 “凯茜星机甲护卫战队,欢迎摄政王大人到来——” 面对自己那黑压压一片的教众,还有这群恨自己恨得要死的人,陆云挽可真是紧张的一塌糊涂。 他没工夫去编台词,只能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起扯了出来:“你看看他们,有的人想把我挫骨扬灰,有的人又恨不得为我修建神龛。” 高台上的风将陆云挽微微发颤的声音吹散,楚玄舟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少年顺着他的视线一起向下望了过去,高台之上只能看到一个个模糊的黑点。 只要站的足够高,一个个鲜活、不同的生命似乎也会失去特性,变成空洞而没有意义的数字。 冷风吹来,寒意顺着陆云挽的衣领攀爬至皮肤,他终于冷静了下来。 陆云挽握紧了手杖对楚玄舟说:“但是殿下,在我的眼里他们是相同的。” “他们刚才还在咒骂我,但是现在只能在这儿,朝着我这个「说不定是哪个人鱼的玩物,活该死无葬身之地的叛徒」下跪——和下面那群人一样。” 他的声音里满是笑意。 由于摄政王迟迟没有做任何的表示,所以无论是他的崇拜者,还是那群刚才咒骂过他一通的士兵,全部跪在这里没有起身。 在这一刻,在陆云挽的面前、在绝对的强权之下,爱和恨竟然消除了所有差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