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商迦臣在一起,楚阡陌时时刻刻都在体会一种叫做“伴君如伴虎”的滋味。 她原本内心极其忐忑不安的,可是,当她抬起头又一次触到商迦臣眼中那浓烈的怀疑之时,她反倒变得坦然起来。 罢了,若是今晚一切被发现,那也是一种命。 反正帝青也在这里,想必,无论发生什么状况,他都会毅然陪她一起面对。 他们当时在宁国密林里,那么恶劣的环境之下,都一起迎难而上,有了过命的交情。 此刻,不过是面对商迦臣这一个敌人而已,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商总,这可是三楼,门外我一直在守着,根本就没有人进来过。你说的脚印,会不会是保洁人员擦窗户,不小心留下来的?” 女护工见商迦臣发了大火,吓得悻悻说道。 她自始至终一直都在病房外守着,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人进来,而且刚刚她虽然睡着了,但是没有听到病房里有过什么声响。 这怎么会突然……商迦臣就发这么大的火呢? 女护工的话,为脚印的存在提供了一种可能,让商迦臣本来已经毛躁起来的心,又恢复了片刻的宁静。 他下意识环顾了一圈这病房,不知道为什么,他总隐隐觉得哪儿似乎不太对劲。 他蹲下身去掀开床底看了个究竟之后,又走过去打开了衣柜,当发现上下两层衣柜都空空如也之时,他的目光顷刻间,锁定了洗手间那扇半开的房门。 楚阡陌眼看着他的目光已经锁定了洗手间,而帝青就躲在那里,她的心一时间紧张得如同快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商迦臣径直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没等楚阡陌说话,女护工便率先喊了一声: “商总,那洗手间脏,您还是别去了——” 女护工还没来得及彻底打扫干净,她生怕商迦臣会怪罪,于是连忙阻拦。 岂料,她这么一声喊,商迦臣顿时更加觉得洗手间里一定有什么问题,他的脚步突然间加快起来。 眼看着商迦臣一步步走进洗手间里,楚阡陌藏在被窝底下的手攥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攥紧,整个人的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心脏不听使唤地剧烈跳动着,她目光紧盯着商迦臣的背影,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片刻后的暴风雨来临…… 豆大的冷汗从她的额头上涔涔冒了出来,她的背部已经被冷汗浸透,她就这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商迦臣的一举一动,她看到商迦臣推开了洗手间的门,他的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扫射着洗手间的角角落落。 就在楚阡陌感觉帝青随时都有可能被商迦臣发现之时,商迦臣却突然转身,目光里刚刚的凛冽渐渐在缓和,似乎,他并没有发生任何端倪。 “我就说了病房里没有别人的,我一直看守得好好的。” 女护工见商迦臣什么都没有找到,她顿时捂着胸口,长长地舒了口气。 “保洁……是个男的?” 商迦臣狐疑地问道。 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哪儿似乎不太对劲,可是这病房里,的确没有过任何人的踪迹。 难道,是他反应过度了? “是男的,四五十岁,专门负责擦窗户的。商总,您就放心吧,我保证把夏小姐照顾得妥妥帖帖的。” 女护工忙不迭地回答道,她和楚阡陌一样吓得够呛,忙不迭地揩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商迦臣还想再说什么,这时候,病床上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看来,哥,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不如我直接死了算了。” 楚阡陌虽然不知道那么狭小的洗手间,帝青究竟藏匿在何处,但商迦臣没有找到人,她心里也长长地松了口气。 商迦臣若要是一直这样对她草木皆兵,那恐怕就算这一次没有被发现,以后他也还是会继续对她严加提防。 不行,她不能放任商迦臣这样对她提防下去…… 于是,她想干干脆脆作一把,一边埋怨商迦臣,一边用力把自己脖颈上缠着的绷带撕扯下来。 楚阡陌当真是个狠人。 明明伤口已经处于愈合期,可是,她眼都不眨地扯掉所有的绷带,绷带上的血渍已经干涸并且和伤口相黏连,她这么用力一撕扯,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一次被她扯得皮开肉绽! “陌陌,你疯了?!” 商迦臣没想到这个傻女人会再度对自己下手,他惊得瞳眸剧烈地缩了缩,下意识便扑上前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