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的外地人极多。 入了夜,整个临安都依旧是灯火通明,客栈的楼道里挂着红灯笼,层层叠叠相交辉映,透着朦朦胧胧的光。 李棠沐浴更衣后准备出门逛逛。 京墨还很贴心的给她准备了男装,可她五官生得很柔和,皮肤又极其白皙,就算后换了衣裳束了发,依旧能让人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一个女子。 她站在铜镜面前怎么看都觉得这装扮像是掩耳盗铃。 京墨拿着胭脂盒站在身后,也有些发愁,“娘子,不如把肤色画黑一些?” “也行。” 她应下后,京墨就在她脸上画了起来,画完后就是一个黝黑的小伙子,她还在李棠耳垂前画了一道疤,在喉结处贴了个东西。 看着倒真的有四分像了,主仆俩都很满意,心情不错的出了门。 她们刚下楼,回廊那头便传来了说话声,“公子,干嘛要躲?” 为首的男子甩开折扇,轻笑了一声,幽幽道:“你不觉得这人眼熟吗?” 克图闻言后皱了皱眉,“公子见过?这人属下没见过。”说着摇了摇头。 月察阔紧盯这李棠的背影,笑意渐浓,“本来还觉得此次入中原未能去盛京甚是遗憾,真是天知我心,竟能让本公子如愿以偿。” 克图听他这话,“这位姑娘是从盛京来的?” 月察阔笑而不语。 李棠走着总感觉身后有一道目光,皱着眉回头看了一眼,便见到站在客栈二楼的男子,身着紫色锦衣,看着品貌不凡,四目相对,那眼神中带着几分放浪不羁。 见李棠回头看到他,他合上折扇,冲着她挥了挥手。 李棠见他这举动,愣了片刻,再细看这张脸,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一般,有些眼熟,可近些年来她还没见过这般放浪形骸的人。 方闻在外面候着,见两人走到门口却回了头,他以为是见到了熟人,便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 “遇见熟人了?”他问京墨,京墨摇了摇头,“不认识,一个浪荡子。” 方闻顺着李棠的眼神望了过去,看清面容后心头咯噔一下,只听李棠说道:“走吧。” 三人出了客栈大门,方闻在李棠耳边低声道:“娘子,若属下没看错的话,那人是月察阔。” “他怎么在临安?” 方闻问:“属下需要去查一查吗?” 李棠抬头看了一眼这客栈,她们住进这家客栈纯是因为这临安最大最好的客栈,想来月察阔也是这个原因,这都能遇见,纯属巧合罢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这身装扮,想起刚才月察阔的招手,他早已经认出她的身份了。 她与他可一点都不熟,有过两面之缘还是好几年前楼兰使团来盛京,但就拿浅浅的两次见面,并没有给李棠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他那时半大孩子,只觉得沉稳,并没有让人感觉到孟浪。 难怪她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来了。 方闻说的查探李棠并不认同,她是孤身来的临安,就算带了些人也不能以身犯险。 月察阔既已经入临安,必定也不可能是一个人,若他真是当太子太闲了,出来游玩或跟商队,那一切还好说,若真是有其他的原因,那她插手可能会打草惊蛇。 她看着方闻说道:“等等吧。” 至于等什么,她没有再说,方闻也没有再问。 此时的盛京,大雪封城。 万之褚旧疾复发在府中养病,昭狱中的白氏生了病没有救过来死在了昭狱中,万鸿钧听闻白氏死了,一夜白了头,接着就疯了,嘴里一直在骂白氏,骂白氏不守妇道,骂白氏残风败柳…… 次日天蒙蒙亮,有人路过将军府门口,发现万之斓趴在台阶上,那人上前查看,发现尸身都已经臭了,不知道已经死了多久了。 死的死,疯的疯。 还都是同一时间,京中众人唏嘘不已,万之斓的丧事是老宅办的,白氏老太太不同意她入万氏祖坟,让人拖到了郊外,草草葬了。 听闻万鸿钧疯了之后,傅祁州亲自去相府见了万之褚。 自从乞巧节那日他说要李棠伺候之后,傅祁州就感觉万之褚同他离了心,事朝中之事他还在处理着,让人寻不出错处,可他频频告假不入宫廷。 李棠不见了他告假,李棠离京了他又告假,若说不是故意的他都不信。 憋了气在心口的傅祁州到了相府,见到了病骨支离的万之褚,他看了好一会儿又揉了揉眼睛,才看出这是万之褚。 傅祁州的心中大震,良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万之褚是睡着的,陈恪欲要唤醒他,傅祁州摆了摆手,一言未发的出了屋。 陈恪跟在身后出去。 “他怎会变成这样?” “回陛下,主子他这非一日之寒,伤了底子养不好,也就日渐愈下了。” 傅祁州沉沉一叹,沉声说道:“朕让太医来给他看看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