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之褚话落,从后面出来了几个宫女,走到了李棠的身前,微微福身,“娘子,请随奴婢们走吧。” 李棠看着面前的四个宫女,虽穿着宫女的衣裳,也学了宫内的规矩,但她们的步子迈出来的距离,以及人与生俱来的姿态,都在告诉她,面前的这几人不太正常。 但此时此刻,她如果不走那就只能留在这里,可走出去她还能不能逃掉也另说。 她没有办法,只得跟着离开。 出了广场,为首的宫女低声道:“娘子勿慌,相爷让奴婢们送娘子出宫。” 李棠没有说话,那四人将她送至宫门,相府的马车还在宫门外候着,京墨见她一个人出来,急忙跳下马车朝她飞奔而去,“娘子,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她望着面前的京墨,眼泪从眼眶里溢出来,顺着脸颊滚下来,一颗接一颗,像是结珠断了一般。 京墨被她吓到了,急忙搀扶着她,焦灼的问道:“娘子,你怎么了说句话,别吓唬奴婢。” 李棠伸手抹了一把脸,擦掉了泪痕,摇了摇头,便朝马车走去。 * 筵席上 万之褚那话,堵住了傅祁州最近的路,眼看着李棠离去李翾愤怒,他漫不经心的耸了耸肩,笑了笑,原来她也会生气。 “母后生什么气?右相都说了,朕要他就会送过来,难道朕想要几个女子母后还不同意?”傅祁州扭过身子,对着左侧的李翾挑衅道。 李翾脸色阴沉,冷冰冰的望着傅祁州,当着一众朝臣之面,她缓缓起身走下台阶,走到傅祁州跟前,看着她那脸色,众人还以为李翾恐怕是要对皇帝动手。 但见李翾立在傅祁州的跟前,抬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顶,像是抚摸阿猫阿狗一般,柔声道:“孩子,母后能生你什么气啊,母后只是难过,难过你父皇去得早,没能再多多陪伴我们一程,母后气也是气自己,怕自己死后无颜去见你父皇!” 傅祁州仰着头,望着不到一尺距离的李翾,冷风吹来了她身上的清香,让他着迷,她的声音轻柔,如微风拂面,她的眼神温柔,如热流裹身,一切都让他沉溺得无法自拔。 台下众人看呆了眼,听着太后那话,也替傅祁州臊得慌。 听李翾提起了先帝,某些老臣自己也臊得慌,太后当着众人的面说了死后无颜去见先帝,难道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新帝如此荒唐,以后死了就有脸去见先帝吗? 万之褚自知李翾不是莽撞之辈,也知道傅祁州与李翾之间有异样,但他还没有往最深处去想,此时此刻李翾说着最温柔的话,给朝臣温柔递刀,狠狠的扇了傅祁州的脸。 傅祁州只是荒唐,不是蠢笨,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李翾的话外之音,可就算如此,他还是一言不发静静的望着李翾,从万之褚的方向望过去,能看到傅祁州那沉溺的眼神。 他在这一瞬间,终于知道了傅祁州和李翾之前的异样到底是什么。 望着傅祁州的眼神,李翾面色无常,心底却是一滩阴寒,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淡淡道:“你们吃吧,哀家身子不适,就先回去了。” 话落之后,拖着厚重的裙摆慢步离去。 看着李翾的背影,傅祁州扫了一眼众人,发现大家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心底事儿,扬声道:“继续!” 一声令下,高台上琴声起,舞女水袖飞天而起,天色刚暗下来,空中有烟花绽开,绚烂无比,那舞女一跃而起又迅速落下来,却没有落在朱台之上,而是飞向了李翾的方向。 大家皆被那舞姿迷了眼,还沉醉其中,身边的侍卫也未曾反应过来,那舞女水袖下藏着长剑直直的从李翾的后背刺了进去。 “贱人,我要你以命偿命!”那舞女骂完拔出了长剑准备再刺,就被反应过来的侍卫按了下去,李翾只感觉一阵绞痛,身子摇摇欲坠倒了下去,身边的白苓一把抱住了她的身子,但终究体力有限,接住后自己也摔了下去,顿时间场面乱成一团。 傅祁州望着倒地的李翾,看着长剑上鲜红的雪,还有石地板上甩得四处都是的血迹,他起身飞奔而去,差点就喊了她的名字,脑中紧剩的最后一丝清醒告诉他不可以,改成了“母后!” “太医!宣太医!” 他一边喊着,一边从白苓的怀中抱过李翾,朝东慈宁宫飞快走去。 被侍卫按下来的女子嘴里还在骂,“ 你个贱人,你早就该死,怎么活到现在还没死!我来晚了,让你多活了这几年! ” 傅祁州听着她的骂声,厉声道:“拖下去关进大牢,给朕割掉她的舌头!”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