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飘出来的饭味真香啊!”谭尽的两只手揣在胸前,态度毕恭毕敬:“阿姨,能不能让我留下来蹭个饭?” “我只做了两人份,饭不够。” 竖起铜墙铁壁的吕晓蓉,一心想赶走这个要饭的小乞丐。 “没事没事,我胃口小,吃得少,每顿只需要吃几粒米。” 谭尽的脸皮同样厚得宛如铁壁铜墙。吕晓蓉憋着气没处撒,想了一会儿才想到新的话反驳。 “你爸妈不管你吗?晚饭你不回家吃,合适吗?” “唉,我家今天没人。家人们都出去了,只剩我一个。” 吕晓蓉稍稍偏了偏头,目光望向对面楼……他们家明明是亮灯的。 眼见谭尽的谎快要圆不下去,林诗兰适时解围。她打开她们家的电饭煲,做作地发出一声惊呼。 “哇,我们家的饭竟然多煮了呢。” 她绕过她妈,说着话,悄悄把谭尽带进门:“看来你运气不错,可以蹭饭了,快进来吧。” “那太好了,谢谢阿姨愿意招待。我来帮忙布置碗筷。” 谭尽和林诗兰配合默契。他顺利进入她家,脱鞋的时候还不忘摸摸功臣静静的小脑袋。 吕晓蓉保持着低气压。她没有坏人做到底,把谭尽赶出去,但也没给他任何好脸色看。 晚饭没几个菜:清蒸黄花鱼、炒青菜,还有一小碟用来配饭的豆腐乳。这些菜连小饭桌都没摆满,吕晓蓉也丝毫没有要加菜的意思。 可能谭尽是真饿了,他吃得有滋有味,吃一口就得夸一句。 “青菜还放了蒜末来增香,真讲究。” “白米饭煮的恰到好处,水不多不少,这样的米饭配点酱油都好吃。” “这鱼可以,很入味啊,阿姨你怎么腌制的?” 谭尽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积极问吕晓蓉问题,想要跟她互动,饭桌上他的声音最活跃。吕晓蓉装没听见,在心里大翻白眼:怎么会有谭尽这么没脸没皮的人。 林诗兰在谭尽家吃过饭,谭妈妈的厨艺比她妈的好太多了。她家招待不周,谭尽却这么给面子,反而让林诗兰觉得不好意思。 “要不要我再给煎两个荷包蛋?”她担心谭尽没吃饱。 他从饭碗中抬起脑袋,想了想,告诉她:“要!我想要四个。” 自进家门之后,林诗兰第一次笑出声来。 吃完饭,谭尽帮着收拾。 林诗兰看着他勤快地收碗碟,擦桌子。擦着擦着,他停下来,打了个大哈欠,眼角冒出一朵泪花。 ——从火车站的再次相见到现在,谭尽休息过吗? 他用的是同一个身体,过长时间的劳累,谭尽的眼里都熬出红血丝了。她没注意到的话,他还在死撑。 林诗兰走过去,取走他手中的擦桌布,劝他回家睡个好觉。 谭尽瞟了眼洗碗的吕晓蓉,压低声音,对她耳语:“不行,我得再呆一呆,消磨掉你妈的怒气。我感觉我一走,你妈又要骂你。” 确实。林诗兰最搞不定的就是她妈。 她被她妈骂哭的样子,谭尽记忆犹新。 林诗兰摸摸小尽的脑袋。 “放心吧,我不怕她。” 他头发软,摸摸他,她心里也变得软乎乎的。 送走谭尽后,林诗兰给静静喂了点饭。 小土狗几周没见,好像长高了一些。它腿脚已经彻底恢复好了,现在能靠三条腿灵活走动。 林诗兰不知道,这个时空的“林诗兰”是如何说服她妈养狗的。 上一次离开这里,她妈让她别回家了,把狗偷偷送她同事。她和吕晓蓉的关系恶化到极点。 如今,她们母女的关系明显缓和许多。与妈妈同坐一桌,平静地吃完一餐饭,这样的日常,令林诗兰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她的鼻子微微一动,嗅到小镇山间的暖香。 夏日夜晚,夹着雨丝的凉风吹进家门口的长廊。 种在那里的绿植被风吹得沙沙响,叶片被雨水洗过,发着油亮。 抱着小狗的林诗兰,呆呆地望着门前的水泥地被雨滴浸湿后留下的印子,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 “芮芮啊。” 她的乳名,她妈已经很久不那么喊她。 林诗兰怔了怔,回过头。 吕晓蓉脱下洗碗的手套,冲她笑了笑:“进来吧,帮我泡点茶。” 林诗兰应了一声,合上纱门,走向饭厅。 她往烧水壶里装满水,听到她妈在她身后问:“今天发挥得怎么样?” “什么……”话说出口,林诗兰才想起来,她今天参加了三模,她妈问的是那个: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