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桂枝汤的姜婉又小睡了一会,不想这一次竟是大汗淋漓,于是她起身换了一身衣服后,却再也睡不着了。 于是披着丝棉小袄的她让丁香拿了个迎枕靠在了身后,就这样半躺在床上翻着那本萧睿暄留下来的《道德经》。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姜婉一边翻着,一边碎碎念着。 封皮只是一张稍微厚实点的纸,不存在夹层,也就更不可能在夹层里藏东西了。然后书页上的每一个字都是板印,她一个一个的细看过去,甚至想在字里行间的细小夹缝中发现点什么,可惜仍旧一无所获。 姜婉皱着小眉头想着:这书究竟有什么玄机?值得萧睿暄那么拼命。 正想着这事,丁香一路小跑的跑了进来,微微喘着气道:“我打听着了,刚才给小姐看病的那位老先生要了五两银子的诊金,太太在给钱的时候,脸都绿了。” 五两银子! 姜婉惊得坐了起来,这是抢钱呢! “太太说了什么吗?”姜婉连忙问。 丁香摇了摇头,咬着唇想了想,道:“只听说当时太太和杜妈妈交头接耳的说了一些什么,然后杜妈妈就点着头出去了。” 也就是说秦氏还是说了些什么,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而已。 一想到这,姜婉就觉得有点泄气,在这内宅之中,整天就活得像个睁眼瞎一样,什么都掌控在别人手上。 到了正月初三这一天,秦氏梳了个堕马髻,特意穿了一件大红丝刻花开富贵的对襟长袄,耳戴嵌珠宝金灯笼坠子,一身喜气洋洋的带着同样盛装的姜姝就准备跟着姜传忠去二伯家拜年。 “婉姐儿不去么?”姜传忠穿了一件赵素娘亲手缝制的紫羊绒鹤氅,脚蹬一双粉底皂靴,显得英气勃发。 “她才刚好点,就不要折腾她了。那么贵的药吃着,我都心疼得不得了。”秦氏催促着丈夫快点上马车,之前她从镇江来京城时只给猫耳胡同送了个拜帖并没有亲自上门拜访,这会子心里正虚着呢。 姜传忠心想也是,姜婉那的伤寒刚刚好一点,这个时候带出去也确实不好,于是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就上了去猫耳胡同的的马车。 姜婉在用过早膳后,便一如既往的坐在窗台前的黑漆书桌旁用簪花小楷抄了两页佛经。 窗外雪停初晴,几乎没有什么温度的阳光照在白白的雪面上,让人觉得很是耀眼。 屋角的那株红梅也不知什么时候开了花,几只花喜鹊唧唧喳喳的,在开满花的枝头追逐打闹,显得很是热闹。 树下,一个梳着丫髻穿着酱紫色薄棉小袄的小丫头正在吃力的扳折着一根开满梅花的细梅枝,她一用力,不但惊走了在树梢嬉闹的喜鹊,还将这一树的积雪尽数震落在自己身上,瞬间就化成了一个雪人。 姜婉坐在窗前静静的看着,“噗嗤”一声就笑出声来。 此时当值的茉莉正和韩妈妈一起围坐在姜婉的身旁做着针线活,听得她如此,也忍不住起身探头往窗外看去。 待她看到梅树之下那个有点狼狈的酱紫色小身影时,不禁道:“那不是赵姨娘屋里的小丫头香蕊么?她在这干嘛?”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