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艳白蛇成了威武玄蛇,书生许仙成了员外老爷家痴心少女,聪慧青蛇成了先天体弱的早产小蛇。 他原先想着说,若是青年咂摸出了不对劲,就立刻把他吃掉好填饱肚皮,哪成想,青年听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要一边背着他在漫天雪地疾驰:长虫兄,你与你兄长二人的经历真是令人唏嘘。我前些日子在说书人那里听来的《梁祝》都没你这惹人落泪! 长虫: 真是要感谢你听得那说书人还没来得及给你讲《白蛇传》啊 又走了片刻,长虫忽地想起个问题,半抱怨似的道:你为何老唤我长虫? 阎罗一愣,问:那我该叫你什么? 长虫也愣了一下,想起自己还没有姓名,幽幽叹了口气:罢了,随你吧。 两人赶了一路脚程,阎罗忽地发现一件事:长虫兄,你方才可是被那妖僧打伤?难不成那妖僧还在竹林?莫不如我们速速回去好替你讨回个公道? 长虫哪里知道妖僧此刻在何处,他先前是逃避天庭追兵不堪饥饿力气全失才从天上坠下来的。 但他面皮薄得很,自然不可能把自己是饿得没力气飞才摔下来,还摔了个半残这种缘由告诉这人,他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道:不必,我在他方才袭来时用了真力,甩尾把他甩飞了,眼下他约莫正在天上飞着。 阎罗暗自道了一声果然不能小看长虫成精,把他往上掂了掂,同他开始扯闲:长虫兄,你可是一出生便生在姑苏外的小池底? 大抵 阎罗问一句,长虫爬在他背后慢悠悠答一句,不想答时便沉默,意味兴起便转着眼珠胡诌一句应付他。 就这般,两人走了一路。 穹空簌簌落着白雪,不知何时阎罗背着长虫走出了竹林,饥荒后的废墟被大雪淹没,四下尽是荒凉。雪色映透在天地间,他们朝着虚无尽头迈去。 步履沉缓,阎罗微微喘了口气,身后留下一道深深的脚印。 长虫眸光一动,嗓音低沉道:我本天地间一玄龙 长虫兄莫要逗我。阎罗颊畔被冻得飞上两朵霞云,此刻看上去倒像是被他讲的话惹出了笑晕:长虫与龙并非同类,再者说,龙已是许久不曾降生的神兽 好听的嗓音一路絮絮叨叨解释着龙与长虫的区别,寒风习习,长虫爬在他背上懒懒打了个哈欠,枕着阎罗稍显单薄却散着暖意的脊背睡了一路。 也不知走了多久,阎罗一抬眼发现长安城就在前方不远处。 不论是否饥荒,从外看,长安仍旧是那个长安,万家灯火亮起盈盈暖光,城墙上高高挂起了红灯笼,隐约的喧闹声遥遥顺着风漏了出来。 阎罗这才后知后觉想起,今日好像是人间的新年。 正想着,嘭隆一声钝响让他抬头看上去。 一朵烟火直冲云霄,在沉重的晚云上盛开,一朵接着一朵,在黑夜中照亮了整座城。 阎罗无不激动地叫:长虫兄!长虫兄! 长虫睡得真惬意,被人叫醒有些厌烦,刚想骂人,想到自己在别人背上,还没思忖好要怎么委婉表达一下自己的怒火,就听青年道:你快看天上!长安城在放社火! 嘭隆! 骤起的光让长虫眯了下眼,抬头望了眼天,余光瞥到青年盛着光的眼眸。 阎罗问:长虫兄,你从前看过这般的烟火吗? 长虫摇了下头才想起自己在他背上,又道:从未。 阎罗想到他虽在人间化形,但一直与兄长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安慰道:我也未曾见过。 嗯。 阎罗仰头望着天,问:长虫兄,这烟火好看吗? 微凉的空气中散漫了烟霭与火药的辛香,雪仍旧往下坠着,似乎要落到日月错乱,天地崩裂。 长虫爬在他背上高出了几个头,低头盯着青年素白的侧脸,低低沉沉从嗓子眼儿嗯了声,道:世间绝色。 烟火放完了,阎罗对那长安城内的东西更加向往,他并非由凡人死后化为阎罗,而是一支天地孕育而生的判官笔化形,对人间的事物很是向往。 阎罗嘀嘀咕咕盘算着:我先前听范无救他们说长安城里有家驴肉火烧顶好吃,还有香辣羊蝎子、火烤叫花鸡 长虫听他抱起菜名想到方才瞬间的心悸有些郁闷,爬在他身上不说话了。 阎罗絮叨了片刻察觉背后一直很是安静,问:长虫兄你怎么了? 长虫期期艾艾地叹了口气,没事 我好像喜欢上了个呆子,别担心我,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