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肚鸡汤,熬成雪白的浓汤,弥漫出来的鲜香味道,已经足以让人迫不及待的尝尝。 “这个汤你自己炖的?”邬乔喝了一口,发现鲜的可以,忍不住惊艳道。 程令时将米饭还有重新热了一遍的菜端了上来,有些无奈道:“加热一遍可以算是我做的吗?” 这么复杂的汤,确实不是程令时做的。 是他让人送来的。 “可以,怎么不可以了,”邬乔给面子的说道。 这汤实在是太鲜了,邬乔忍不住又喝了两口,这才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要睡着时,程令时回来了,她也不确定那时候多久了,但好像并没有到下班的时间。 “下午的时候,”程令时随手给她剥了一只虾,放在了碗里,问道:“你现在还头疼吗?” “睡了一觉就没事了。”邬乔轻笑。 程令时之前就量过她的体温,知道她并没有发烧,所以也没太过担心。 两人吃着饭,程令时见她手边的汤碗空了,直接伸手拿过来,替她重新装了一碗汤,邬乔看着他习以为常的举动。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之后,邬乔一直受照顾的那个。 即便是这样的细微处,也能看出他的温柔。 “我今天见了一个人,”邬乔看着他的脸突然开口说,这一刻太过温馨,让她竟生出了想要倾诉的欲望。 程令时有些惊讶,但还是问道:“谁?” “我应该叫妈妈的人,”邬乔语气平淡而缓慢的说道。 程令时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心疼、酸楚,也夹杂着说不出的满足。因为他知道邬乔的性格跟他一样,都是那种什么事情都喜欢藏在心底的人,绝不会轻易说出自己的心事。 但是现在她却对自己说出了这件事。 可见她心底,自己是最重要的人。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程令时唇角不觉带上了一丝笑意。 邬乔低声说:“哥哥,你应该知道我家的事情吧。” 程令时在清塘镇住过一段时间,想要知道邬乔的事情,并不难。也一定会知道,她父亲去世后,她被妈妈丢在大伯家里。 况且之后程令时还在她奶奶家旁边,替戴老爷子干了好一阵活。 “之前我回家替我爸爸扫墓的时候,发现他墓碑前有一束鲜花,那时候我就差不多猜到她回来了,”邬乔手里的勺子在碗里搅弄了下,低声说:“直到今天我在公司楼下碰到她。” “她在公司楼下等你?”程令时皱眉。 邬乔说:“她大概早就知道我在这边上班,会在楼下咖啡店那边等我,然后今天我跟她见面了。” 程令时眉头紧蹙着,虽然邬乔的语气很平静,可是对方是她十多年未见的亲生母亲。 面对一个抛弃了十来年的母亲,她怎么可能会这么冷静。 “然后我就跟她聊了聊,”邬乔突然笑了下,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我觉得跟她聊完之后,我应该可以彻底放下了。” 程令时伸手握住她的手掌:“早早。” “我以前一直以为,有血缘的才是家人,可是现在看来,即便有血缘关系,也并不是一辈子的至亲,”邬乔轻声说:“我其实早就没有妈妈了。” 她不是不承认,只是觉得不管什么事情的结束,总该有个正式的落幕。 今天好像就是她那个等待已久的落幕。 不管以后宁桢是富贵也好,贫穷也罢,都跟她无关了。 * 邬乔并没有悲春伤秋的时间,周一的时候,她就作为时恒建筑所和沣盈集团的代表,前往银湖乡,正式讨论这次图书馆建设的问题。 因为这个项目是公益性质,所以直接跟政府部门对接。 他们与银石县政府接触之后,对方听到他们这个公益计划,自然是举双手赞同。 甚至直接说,他们可以在银湖乡内任意选址建造图书馆。 这种公益项目,政府恨不得越多越好,所以两天之内,彼此就签好了合同。 回到上海后,他们专门去拜访了一次商奶奶。 邬乔特地将在银湖乡拍的照片,给商奶奶看了,虽然现在图书馆还没建起来,但是她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会这么顺利。 “乔乔,真的谢谢你,谢谢你,”商奶奶眼眶微红,不停看着她的手机。 她年事已高,一直没能再去银湖乡。那时她丈夫的家乡,也是柳爷爷直到去世前,都心心念念的地方。 本以为他的遗愿最终只能成为遗憾。 可是没想到,却被邬乔以这种最为圆满的方式实现了。 “我们商量过了,最迟明天三月份竣工,到时候您若是方便,我们想邀请您一起去银湖乡参加竣工仪式。您都不知道,我这次过去的时候,很多小朋友都围着我问,是不是真的要给他们盖图书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