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承受她罪业的容器,不论她历劫成功与否,都会被抹消干净。” 狐妖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才会在其他妖魔都逃离神庙的时候,还冒险留在这里,想要扯开锁链救出几个孩子。 狐妖对她这个金丹期的修士显然不太信任,但如今形势所迫,却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它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 沈丹熹道:“你先让开,让我看一看这个阵盘。” 狐妖犹疑片刻,收拢回尾巴,露出身后阵盘。沈丹熹先看了白拂音一眼,她这个时候,可没时间跟她打架。 白拂音哼了一声,转身走到地牢门口,背对她道:“放心,我分得清好坏,我跟那山魈又不是一伙的,不会给你捣乱。” 她想杀的人又不在这里。 沈丹熹走到阵盘前,围绕走了一圈,打量阵盘上的刻纹。这一个阵是过渡罪业的法阵,阵线复杂交错,其内的铭文亦十分古老,可沈丹熹看着那些古老的铭文,却并不觉得陌生,即便她是第一次看见这种铭文。 她在术法之上,有着远超于其他人的敏锐直觉。 沈丹熹围绕阵盘转了好几圈,将每一枚铭文,每一根阵线都收入眼中,在心里具象出一个相同的阵,然后尝试开始拆解。 她的心神全部沉入阵中,渐渐听不见外面轰鸣的雷声,在极度的安静过后,她耳边忽而响起细微的哭声,这哭声从低弱幽微,到逐渐尖锐。 她睁眼看了一眼阵盘上的仙童,这些孩子一动不动地被缚在立柱上,安安静静的,明明已经麻木绝望。 她所听见的哭声,是因心神皆入阵中,而听见的他们内心的悲泣。 每一个孩子在被送入山魈娘娘庙前,都怀揣着懵懂的希望,他们来时年岁都小,干净得像是一张白纸,只知道成为山魈娘娘的童子,是一件能令父母骄傲,能令村里的叔伯高兴的大好事,他们便也欢欣鼓舞。 直到进了这里,他们才渐渐明白过来,这条路不是父母口中的登仙路,而是一条通往地狱的不归路。 在长年累月暗无天日的囚禁下,他们干净的魂魄被罪业侵染,生出痛苦、怨恨、不甘,强烈的怨恨从阵中冲入沈丹熹心里,牵动了她魂上的怨气。 沈丹熹魂上的封印被更大地撕裂开,怨气流泻而出,猛地将她拉拽入梦魇里。 她重新跌回那一片昏黑而死寂的天地里,这一次不是作为旁观者,而是作为被埋在厚厚灰烬之下的亲历者。 一些散碎的记忆在她脑海里觉醒。 原来这不是梦魇,这才是她真实的记忆。 “沈丹熹!醒醒!”熟悉的声音刺入耳膜,再一次将她的意识从这一片昏黑的天地里拽出。 沈丹熹倏地睁开眼睛,近距离看到白拂音那一张放大的面孔。 她的手还捧在她的脸上,眉心紧紧蹙着,睁大的双眸里满溢着担忧和后怕,怒道:“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要命了?!你如果老是像这样动不动就闭塞五感六识,就好好在你家里呆着,怎么封闭自我都可以,别出来!” 上一次,她忽然这般封闭五感六识,像一具尸体一样躺在她身边,她差点以为她已经死了。 白拂音难以想象,仅仅是这么两三天,她就出现了两次这样的情况,这一次还是在这样危急的情景下,若是她身边没人怎么办?若是在她身边的人不是自己怎么办? 白拂音气得口不择言,“真想干脆把你也杀了算了。” 沈丹熹看着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白拂音已经飞快地放开了她,转身往地牢门口走。 此时,她才注意到地牢门口的打斗声响,六尾狐妖身形胀大了数倍,用身躯堵在牢门口,从它尾巴的间隙里,能看到外面数不清的妖魔。 白拂音道:“可能是你触动了这个阵盘,被山魈察觉了,这东西对她太重要,即便是在雷劫中,她也召唤了妖魔前来,你能解便解,不能解我们就只能舍弃这些孩子。” 沈丹熹转眸重新看向阵盘,语气坚定地回道:“能。” 之前的沈丹熹,或许有些困难,但现在身为昆仑神女的沈丹熹,却能解。 白拂音身上剑气外溢,越过六尾狐,“好,那我便为你守住这道门。” 白拂音重新加入战局,与狐妖协同作战,快要冲入进来的妖魔又堪堪被挡了回去。沈丹熹收敛心神,盯着阵盘看了片刻,纵身跃入其中,开始更改阵盘刻线。 她不打算解这一个阵了,她要修改它,逆转它,将山魈过渡到这些仙童们身上的罪业,再加上她在仙童身上造下的孽,如数奉还。 …… “那只臭狐狸,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