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趿拉着拖鞋,循着记忆摸着黑去厕所,刚打一个哈欠,嘴巴突然被人捂住。 他吓一个激灵,眼睛蓦地睁大。 黑暗里,少年身上带着的凉意直直的笼罩着他,谭桢没戴眼镜,加上太黑了没有亮灯,他压根没时间反应过来,只能懵懵地被人捂住嘴。 “别说话。” 谭桢辨别出声音,是原臣。 他愣了一下,原臣闷咳一声,听起来有些虚弱。 “你先点头自己不声张,我再松开你。” 可能是夜色太黑,加上四周太安静了,原臣的感官被无限放大,最让他感到心悸的是掌心下一片柔软的嘴唇。 像是果冻,嘴唇贴在他的掌心,细腻的。 谭桢点头时,他就像是沾染上了洪水猛兽,倏地收回了手,黑暗里的耳朵染上一层薄红。 原臣靠在墙上,慢慢地滑坐在地上,呼吸有些急促,凶巴巴道:“你不许告诉别人。” 谭桢点头。 原臣看不见,皱眉:“听见没?” 谭桢脑子还是糊涂的,继续点头。 原臣:“你到底……” “你让我别说话的……”谭桢有些委屈。 原臣:“……我的错。” 小舍友怎么笨笨的,让他不说话,他就真不说话。 “嘶。”原臣撑着手,想站起来,不知道碰到什么地方了,疼得抽搐。 谭桢吓一跳:“你怎么了?” 原臣摆摆手:“小事。” 谭桢摁开洗手间的灯,眼前所见哪是小事啊。 少年被揍得鼻青脸肿,唇角还有血,眼睛肿得像是被蜜蜂蛰了。 原臣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脸:“你别看。” 谭桢犹豫了一下,缓缓关上灯。 视线里又变成漆黑一片,谭桢沉默半晌,讷讷道:“你要擦点药吗?” 看起来伤得挺重的,不擦药应该会破相。 原臣嗯了一声。 谭桢住校有买碘伏,现在正在他包里,他蹑手蹑脚地走出洗手间,弯腰在柜子里翻找片刻,找到碘伏,拿着棉签又蹑手蹑脚地进了洗手间。 没有灯看不清,谭桢还是再次摁开了灯,他轻声解释道:“太黑了,看不见。” 原臣缩在角落里,他慢慢地放下捂着自己脸的手,露出一双眼睛,看着谭桢。 谭桢拿着碘伏:“你自己擦……” 原臣突然道:“我手也痛。” 谭桢沉默片刻:“那我帮你擦?” 他心里默念,不能得罪不能得罪不能得罪。 原臣犹豫地点头,这幅模样可怜兮兮的,明明睡觉前还又英姿飒爽的,没想到睡一觉起来,就变成落水狗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