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对宁静舟道。 曲遥神经回路有水桶那么粗,自然是懒得顾及澹台莲。宁静舟抿了抿唇,没说什么,他总感觉他师父哪里不对。 显然,宁静舟的感觉是没有错的。 已经走远的澹台莲额头几乎青筋暴起,他勉强克制住快要崩溃的情绪,手中握着一只金色的小小海螺,整个人拼命压抑着快要喷薄而出的癫狂和醋意。 尤其在听见海螺里传来的那句晚上还有活儿干时,那金色的海螺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他几乎要将这海螺捏碎。 太阳很快落了山,今日是本月十五,月满如银盘,霖霖月光撒在天池之上,被散着波纹的水面荡漾成一团辉芒。 今日的天池并不如往日平稳无波,那怪兽似乎在打盹,可依旧发出奇怪的动静。两侧的长白弟子紧紧盯着那怪物,生怕它有什么响动。 天池四周站着两排看守的弟子,每隔两个时辰,弟子们便要换一换班。长白山上更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气氛紧张,戒备森严。 曲遥和宁静舟二人藏在一块大石头背后,看着这天池四周,实在不知该如何避开这些巡哨弟子。 在这儿做什么呢? 夜色中冷不丁响起一个女声。 曲遥和宁静舟同时吓得一激灵,二人一齐回头,竟发现是宫展眉站在二人身后。只见宫展眉手中提着一个灯笼般的东西,但细一看,那是个香笼。那银制的镂空雕花圆香笼中装着的,是一块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香木。 捕梦之香?宁静舟大惊。 宫展眉点了点头,轻轻道了句:屏住呼吸,这香你们不能吸入半点。 曲遥和宁静舟赶紧捏住鼻子,宫展眉指尖化出一道金光,她捏了个诀,一道杳杳的轻烟自香笼里飘出。 月色清寒,淡紫色的香雾渐渐弥散到了空中,不过几秒过去,天池两岸的巡逻弟子们便悉数软倒了 可以呼吸了。宫展眉凛了凛眉目,收了法术轻声道。 曲遥这才敢喘气,他看着那尽数被放倒的长白弟子们一脸震惊道:我的天,这究竟是什么宝贝?只这么一点儿威力便这样大? 这便是长白四大镇宗神器的捕梦之香。宫展眉轻声道:此香一燃,便可以让人耽溺于此生最美好的梦境和夙愿之中直至死去。因此掌香之人也需要极强的自控力,故而捕梦香亦是四大神器中最为危险的一个。燃此香时定要控制好用量,方才我若再多燃半毫,这些弟子们便永远不会再醒来了。 曲遥看着那香笼,心中戚戚。 走吧,下天池。宫展眉来到了天池之畔,对着曲遥和宁静舟道。 等等,你这香不怕水么?曲遥问道。 宫展眉微微一笑,提起香笼让曲遥和宁静舟细细看了看,宫展眉轻声解释道:这香笼乃是冰极之刚玉所制,水火不侵。这捕梦香也并不是用火点燃的,历代长白掌香护法在继任之前都会被秘传一段灵犀,这段灵犀口诀才是燃香的法子。 宫展眉的语调轻柔温和,像个温润至极的大姐姐。她身着玄色长白道服,披着只有护法弟子才能披的月白色花瑶纱披。宫展眉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脂粉气,却浑然是一派倾国倾城的品貌。瑾青石冠冕上的鹤羽随风微扬,她墨发如漆黑的鸦羽,散落在柔软白皙的脖颈旁。 她大约是很久没有笑过了,长白宗内这几年来始终没有什么好消息。可方才她听了曲遥的话,居然浅浅的笑了笑,那笑容虽然只有一点,可似乎将乌云密布的长白都被照耀的明朗起来。曲遥觉得那一瞬间她不像是白鹤,倒像是只天鹅。鹤可以形容宫展眉的优雅,却不能形容她的美丽。 曲遥这才明白,为何仙门之中尽称世间道骨皆在长白。 想想当年长白宗最鼎盛的时候,长白宗主一出场,身后跟着的掌香大弟子宫展眉和掌剑大弟子宫夜光都是何等神仙模样的人!?这左俊男右美女,俊男握剑美女掌香,三千碎魂和捕梦之香在手,又是何等排面?单凭俩护法弟子就能完全能撑起长白宗半面山门 算起来长白和蓬莱在明面上没有硬碰起来过,可如今看来,长白这排面若是真想搞起来,蓬莱真不一定能在排场上胜过人家。起码人家俊男美女可是比拉着一张欠债脸的澹台微和那秃顶大爷澹台观止好看的多 却是这时,宫展眉一声轻叹打断了曲遥的思绪。 方才这个问题晓师弟刚入门时也问过我。 宫展眉看着天池,笑的那样寂寞,她摇摇头道:你和晓师弟哪里像极了,我从见你第一面起,就好像觉得师弟他回来了。 曲遥愣了愣,看向宫展眉。 他忽然想起那疯了的宫夜光,它也曾那样凄厉那样悲怮地呼唤他晓师弟。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