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才骗了你,我确实没患上什么失忆之症,但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这一路来多亏王府照拂,待我回灵州之后,一定好好谢王爷,届时王爷想要什么,我都绝不吝啬。” “不过灵州路途遥远,我暂时还身无分文,只好先向王府借用一二。还有,我担忧中途受伤患病,便向白叔要了好些灵丹妙药,路途颠簸,我就顺带捎上那宫中御赐的羊毛软垫,王府家缠万贯,想必不会同我计较。” 男人嘴角微抽,她倒是不含糊。 虞锦说得有些累,索性蹲下,嘀嘀咕咕道:“还有那些画像,没交还给王爷,并非是我偷懒没掌眼,而是那些女子实在与王爷十分不相衬。南祁王府高门显贵,王妃自要与其家世相当,才算得上天作之合……模样也不得含糊,最好是细眉大眼,最好还是桃瓣眼,漂亮又可人,若是笑起来有一对若隐若现的梨涡,就更好了……性子太过沉静不行,否则府里过于清冷……” 黑云自屋檐西边飘荡至东边,虞锦还在絮絮叨叨。 沈却弯了弯唇,好想抱她。 又过一刻钟,虞锦才堪堪闭上嘴。她撑着座椅扶手而起,因过于口渴,还将给沈却端来的茶偷喝了几口,方才提步离开。 房门阖上的一瞬,男人蓦然睁眼。 他捏了捏鼻梁,就着她喝剩的半盏茶一饮而尽,这才起身上前,推门而出。 琅苑四面高墙围绕,唯有长廊尽头的厢房后,有一面稍矮些的墙。 两棵榕树高耸屹立,中间的墙上挂着一个瘦小的人影。 虞锦踩在巨石上,踮着脚尖,伸长手臂将沉重包袱抛在了墙上,随后两手撑住墙,一只腿往上够,但动作显然十分生疏。 若非形势所迫,这般不文雅的动作,虞锦决计不会做! 她恨恨地在心里腹诽良久。 一刻钟、又一刻钟过去,虞锦还在墙的里侧,连只头发丝也没能越过这面尚且算得上矮的墙体,她轻轻喘息,额角尽是汗意。 虞锦打起精神,正欲最后再试上一试时,一阵夜风袭来,吹得树叶簌簌发颤,抖落一地树叶,一道清冽低沉的嗓音缓缓而至: “你想去哪儿?” 几乎是立即,虞锦脚一滑,往后跌了一步,惊恐万分地望向墙侧。 男人就那么负手立在树下,傲然挺立,衣袂翩翩,银白月色落在他眉目间,渡上一层朦朦光晕,叫人看不出丝毫情绪来。 他、他怎会在这儿?他方才不是睡着了么? 虞锦美目瞪大,心跳停滞了片刻,脑子飞快转动,遵循本能地惜命道:“喔,看、看风景……今夜微风不燥,皓月当空,星子也比往常多,委实叫人挪不开眼。” “是么。”沈却嘴角隐去一抹笑意:“趴在墙上赏景?” 虞锦点头,一本正色说:“这样看得清楚。” 沈却无言,他甚至觉得,如若不将虞锦喊下来,她能趴在墙上与他唠上一夜也说不准。 思及此,沈却不欲再与她胡扯,直言道:“下来。” 今夜定是走不了了,她总不好在墙上趴一夜,便老老实实、一瘸一拐地蹦了下来。 随即满脸无辜地回以他的目光,简直能把人气死而不自知。 沈却眉宇微蹙,垂目瞥了眼她的脚踝,略有无奈道:“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说罢,他才弯腰将人抱了起来。 虞锦下意识挣扎了一下,似是想起什么,静了一瞬,问:“你是……何时醒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