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女童声音传来:“仙姑,您还好么?” 刘仙姑刚要回话,姜似先一步开口:“仙姑还是坐下吧。仙姑若是对谈论东平伯府的事没兴趣,那么咱们谈谈京郊严员外家的事可好?” 刘仙姑脸色大变,眼底有着掩不住的慌乱。 “仙姑,您没事吗?”女童声音从门外传来。 刘仙姑只觉有一只重锤狠狠砸在她身上,砸得她魂魄出窍,头晕目眩。 怎么会有人知道严员外家的事! 看着失态的刘仙姑,姜似并不觉意外。 京郊白鹿镇上有一富绅姓严,严员外有一个独生女,生得如花似玉,文静娴雅,还未及笄提亲的人就踏破了门槛。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严姑娘及笄那年生了怪病,从一开始的困倦发展到后来一日之中鲜有清醒之时。 严员外只有这么一个爱女,为此急白了头发,托人请京城名医都没治好,便有人说严姑娘可能是丢了魂才醒不过来。 这么一来,道士、神婆陆续登场,其中就有这位才来白鹿镇不久的刘仙姑。 那时候的刘仙姑还不叫刘仙姑,而是自称刘婆。 她对外人的说法是男人早些年就没了,只留下一儿一女。后来儿子也没了,便带着女儿替人驱邪收魂过活。 刘仙姑对严员外说严姑娘踏青时丢了魂,需要灵气未散的少女入夜后陪伴严姑娘,在梦中替严姑娘把魂寻回来。 而她的女儿就是灵气未散的处子。 那时的严员外已经是病急乱投医,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 就这样,刘仙姑的女儿陪了严姑娘七天七夜,严姑娘竟真的好了起来。 严员外大喜,给了刘仙姑丰厚谢礼,刘仙姑的名气也在白鹿镇打响,一时间找刘仙姑看怪病的人络绎不绝。 严姑娘病好了,严员外便开始为女儿张罗亲事,谁知这时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严姑娘竟然死活不同意说亲,被逼急了才说在梦里已经与一位叫钱郎的男子私定了终身,此生非钱郎不嫁。 严员外当时就吓坏了,认为女儿丢失的魂被孤魂野鬼缠上了,忙又把刘仙姑请了来。 刘仙姑掐指一算,笑说严姑娘梦中的钱郎不是孤魂野鬼,而是确有其人,严姑娘与此人乃天定姻缘,如果二人不能结为连理,严姑娘还会遇到更多古怪波折。 这时候严姑娘又说出了钱郎的住处,严员外忙派人去寻,果然找到了这个人。 只是钱郎是个父母双亡投奔远方亲戚的年轻人,家无恒产,身无所长,严员外哪里看得上,第一个反应就是绝不答应。 严姑娘哭哭闹闹一个多月,又一件怪事发生了;严姑娘竟然有了身孕! 这下子严员外是彻底没辙了,问过钱郎愿意娶严姑娘后,便匆匆替二人成了亲。 “仙姑——”门外的女童开始敲门。 “没事!”刘仙姑猛然回神,死死盯着临窗而坐的少女。 少女坐姿笔挺,从雕花窗棂洒进来的阳光落在她身上,构成一幅柔和宁静的画卷。 可是这样的宁静却让刘仙姑不寒而栗。 严员外家的事情已经发生十多年了,又远在京郊,以眼前少女的出身与年纪,实在没有知晓那段秘辛的可能。 刘仙姑抬手捋了捋头发,强作镇定道:“什么严员外、王员外?这么多年我去过的人家多了,不记得是哪家了。” 姜似盯着刘仙姑片刻,忽然一笑:“仙姑说笑了吧,别的人家你或许不记得,亲家如何能不记得呢?” 刘仙姑瞳孔猛然一缩,望向姜似的眼中满是骇然。 守着门口的阿蛮一脸好奇。 “阿蛮,你去外面等着,也好叫门外的小姑娘放心。” 阿蛮纵有满腔好奇,听了姜似的吩咐还是默默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姜似与刘仙姑二人。 刘仙姑直直盯着姜似,诡异沉默着。 姜似嘴角却挂着云淡风轻的笑:“那位钱郎,便是仙姑的女儿吧?” 刘仙姑不由自主后退两步,后背撞上了门板。 门板发出一声闷响。 对面秀美无双的少女笑意盈盈:“或者说,是仙姑的儿子!” 第40章 人心恶 刘仙姑浑身一颤。 少女的话好似一只无形的手毫不留情把她心底那个秘密撕扯开来,扯得她鲜血淋漓,几乎站不住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