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烈愣了愣,他只想着进门的理由,倒是忘了还有不回家的理由需要交代。黏黏糊糊的话音还一直牵动着他的神经,根本分不出精力再去想一个谎言。 汤诗其却为他想好了,半眯着眼睛抬头分辨他的状态,“是和家里闹矛盾了吗?” 他顺坡就下,“对,汤老师,我身上只有二十元现金,不知道去哪。” 也不算说谎吧,毕竟他身上真的只有表姐扔给他的二十元现金,即使现在很少有人花现金,即使他的银行卡里还有七个零。 汤诗其的脸上马上露出了怜悯,挤弄两下眼睛,拉着池烈的手腕将他带进门。 门板闭合,纵使汤诗其骨架再小,伞下也不好容纳两个成年男人。从大门经过院子到室内,四五米路,两人必须紧紧挨着。 如果不是全身湿透,池烈一定借此机会揽过汤诗其,再帮他打伞。 可是他当下的状态就像是行走的暴雨,即使已经得寸进尺到伞下,也没有狠心淋湿善良的汤老师。 两人走得快,总共也没几步路就到了室内,没了雨幕,汤诗其也收了伞,池烈的视野恢复正常,抬头才发觉蒋植在客厅坐着打游戏。 汤诗其在一边抱怨,“小植一打游戏就不愿意动,刚刚你敲门,他还先叫醒我要我去开,有这个时间你早就进来了。” 把伞放到一边,他又补充道:“害你淋成这样,快去洗个澡,不要感冒耽误上学呀。” 蒋植头都没抬,眼睛直直地盯着手机屏幕,“他耽误上学?他成天除了逃课就是睡觉,考个位数都难为他。” 越说越起劲,“表哥你知道吗?他月初全科零蛋,笑死我了,弱智吧。” “蒋植!”汤诗其说话的声音难得大了点,可他人还在迷糊中,实在没什么威慑力。蒋植则挑挑眉继续游戏。 他只好向池烈道歉,“抱歉啊同学,他叛逆期你不要理他,你先去洗澡,我给你找件衣服穿。” 池烈点头应下,他想给汤老师留个好印象,否则蒋植早已鼻青脸肿。 他顺着汤诗其指引的方向去卫生间冲澡,本来得偿所愿是件难得的高兴事,却被蒋植扫了兴。 蒋植是他的前桌,那天他上课瞌睡没注意,不小心把奶茶扣在了蒋植身上,射程不错,蒋植的校服全身加书包全都遭了殃。 那小子可能也有些洁癖,当即站起来掀了他的桌子,他的书本便也散落,免不了被奶茶浸透。 都不用等,他都能想到书本晾干后的黏糊和难闻。 后续可想而知,互殴,不过从出手第一下就变成了他的单方面压制,随后被赶过来的老师拉开。 两人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卫生间格局很简单,空间也不算大,淋浴间甚至还没来得及挂帘。夏天洗澡快,池烈呆站在浴室好半天,终于等来敲门声。 “同学,洗好了吗?开门接一下衣服吧。” 池烈走过去,将门打开一个细小的缝,立马探进一截细白的小臂,手里拿着一叠白色布料。 “同学,小植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这是我比较宽松的衣服,你先凑合一下,好吗?” 池烈没有马上去接,他一边简单在这叠布料里翻找,一边欣赏探进来的这一截月色。 汤诗其在外面疑惑道:“同学?” 池烈回神,平静道:“汤老师,好像没有内裤啊。” 然后,他就看见捏着衣服的指尖瞬间收紧,泛着浅浅的羞怯。 作者有话说: 被淋湿的他这个文名指两个人,也有很多意思。 当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