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了没多久,文瑞突然扭了下脚,鞋带也被卡住了。 谢殷撑着伞等他,对前面的工作人员说:我们马上跟上来。有手机,不会丢的。 那你们尽快。 等队伍的人影都快看不见了,文瑞仍没有把鞋带抽出来,而且他的脚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谢殷看不下去了,让他举着雨伞,自己蹲下,猛地把鞋子和脚□□。 文瑞满脸愧疚:我们快跟上去吧。 他想尽快动身,但只要一动,脚踝一痛,整个人都要倒下。谢殷连忙扶助他:慢慢走。 轰轰 雷声轰鸣,闪电呼啸。淅沥沥的雨点中逐渐出现了豆大的水珠,重重砸在伞面上,频率越来越快。 谢殷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才下午三年,天色已经黑得像太阳下了山。 他扶着文瑞,两人只有一把伞,在山路上一瘸一拐地前进着。 突然,他耳边传来文瑞微微颤抖的声音:谢殷,我的手机没信号了。 心里一沉,谢殷镇静道:不要紧,我们跟着来时的路,总会下去的。这边都是丘陵,没有高山,不会有事的。 然而,两分钟后,他们来到了岔路口。 谢殷,你还记得我们是从哪里上来的吗? 谢殷脸色苍白,咬住下唇。 文瑞无比愧疚:是我连累了你。我也走不快。要不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先跑过去看看? 不行,在山里分开只能变得更糟。谢殷斩钉截铁,更何况,我们只有一把伞。 文瑞点头。 我们就在这里等着。谢殷咬着下唇,不要走岔路。他们发现我们没回去,一定会来引路的。 山里一凉就能凉得彻骨。南方六月的山里都能冻死人,谢殷听说过这样的新闻,心里逐渐焦虑。 一把伞太小了,两人都有半个肩膀被淋湿,被山风一吹抖成了筛子。 他能感觉到文瑞在微微发抖。 文瑞简直比原身还要娇弱。 谢殷从不是娇弱的人,从他当练习生开始一直照顾别人,几乎是出于多年队长的本能,脱下衣服递给文瑞,只剩一件短袖衬衫。 披上。 文瑞乖巧地接过衣服裹上了。 不知为何,他觉得谢殷异常靠谱,谢殷说什么,他就照做。 时间在颤抖中流逝,谢殷绷着下颚,撑在原地。 六点了。 两人靠在旁边的树上。文瑞已经有点犯困、神志不清了。 谢殷撑着伞,眼前也开始犯花。 终于,他看到了一点光。几乎是刹那,他拍了拍文瑞的脸:有人来了。 并没人回答他。谢殷摸了下文瑞的额头,烧得滚烫,都烧迷糊了。 最先闯入眼帘的是官澶,他身后是两名村民大叔。 大叔连忙架起文瑞,风风火火地在前面带路。 官老师,你们跟紧了。 官澶应了声,一把拉起谢殷跟在大叔的身后。 谢殷裸露的胳膊冰凉,以至于他掌心的温度都能烫灼皮肤。 他微微停顿。刚上来的时候,谢殷站在原地,看上去挺直而牢固,异常稳健。直到摸到那冰冷的体温,他才意识到这个照顾人的少年也是身娇体弱的主,此时也是强弩之末。 而且,他是这次参加活动的练习生中年级最小的。 官老师,走吧。谢殷的嘴唇已经完全白了。那头火红的头发已经全湿了,变得酒红,贴在额前,水珠顺着发丝一路蔓延而下,顺着脸颊和下颚流到脖颈。他浑身都在颤抖,但一直撑着,动作间仍然果断干脆。 那双眼睛,无比明亮。 你在发抖。 谢殷一顿,仿佛被点破后才发现自己的情况不好。 一件干燥温暖、带着体温的单衣披在他肩头。淡淡的红茶气味就这样包裹住他,和着山间雨林的泥土气,让他在独自的坚强中找到另一个取暖的地方。 一把大雨伞罩在他们头顶。 文瑞和大叔们在前面一段距离的地方。他们两个仿佛与世隔绝。 谢殷的神色突然柔软了。 他习惯了照顾别人,此时却有了人照顾自己。 官澶转头看他,只看着他。他扶助谢殷已经不住颤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