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容易,因此做出让步:“我也只是提个建议,你心里先有个数,毕竟这两个镇的茶,都是叁年生长周期,足够你好好考虑的。但灌溉的问题不能等了,要是冬天一过,来年浇水再跟不上,两镇几千亩茶园,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对了,还有交通困难,黄泥土路存在严重隐患,后面恐怕不只影响工作效率。” 褚江宁转过身来,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一番:“又算计着怎么花你老公的钱呢?” 她起踮脚,鼻尖碰碰对方的下巴,微微一笑:“国家又不是没有修路补贴,不够的咱们再补点儿就是了。” “不对吧?”他故意用胡茬蹭蹭她,垂眸道,“这地儿现成的镇长、村委会你不找,跑来忽悠我去为民请命,说不过去啊!” “他们哪儿有你面子大啊,县长、书记都得供着你。镇长要真有本事弄到补贴款,也不至于这么好的地方越治越穷。”她笑得勾魂摄魄,“动动嘴而已,累不着你。哥哥,好不好呀?” “叫老公。” 桃夭放开他,挽袖子去一边洗手:“事情办成了,你想听什么我都依你。” 褚江宁笑笑不说话,转身关上电磁炉,盛菜出锅。 对着卖相和口味比村口小馆子都不如的两盘菜,桃夭早就习以为常。苦日子她从小就过,现在天天下地奔波,有口高温熟食填肚子,也很知足。对面的褚江宁却是由奢入俭难:“跟猪食似的,你还吃得挺香!” “没办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她停住筷子,笑得别有用心,“谁让我家男人就这手艺呢,我不捧场谁捧场啊!” 叹了阵气,褚江宁说出句心里话:“真难为你了。” “不至于,让你跟着来穷山沟里受罪,是我难为你才对。” 褚江宁反复回味,总觉得话里有刺儿。桃夭打断了他的思绪:“我明天开始,先去巡视云口镇几个村的茶园,跟夏姐约好了,她早上来接我。估计中午晚上都得外面凑合,不用做我的饭。” 两人心底都暗自一松,褚江宁沉吟半晌说:“我这两天先跟两个镇长沟通一下,讨论个方案出来,再去找县里那些人谈。” “好,辛苦老公了。”话一出口才觉得这词儿真烫嘴,桃夭有些心虚,顺势低头继续吃饭。 秋日的徽州,宛如丹青水墨,浑然天成。 清早的太阳还没升起,桃夭就拉开面包车的门,坐进后排。 她取下头上斗笠,和怀里文件夹一起放到空座上,才向前探探身说:“夏姐,辛苦你了,这么早就陪着我忙活。” “什么辛不辛苦,应该的!妹子可别跟我这么客气,上回孩子的事儿,还没好好谢你呢。” 桃夭说声好,低头开始翻阅起文件夹里的茶园农事活动记录。 夏彤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安心开车不再说话。 作为钟城的老婆,夏彤对褚江宁的个人生活早有耳闻。关于捞女的各色故事,她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上次钟城大晚上被一个电话叫走,第二天又传出了褚江宁英雄救美惨遭毒打的八卦,夏彤甚至还腹诽这位新人能作妖。直到自家闺女的问题被言中,她对素未谋面的桃夭,才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印象改观。 是怎么也没想到,人家不但料事如神,还回回玩儿得出新花样。若不是亲眼所见,谁相信褚衙内能为了一个女人来偏远山区当苦行僧? 大家都是老江湖了,若将这行为解释成单纯的为情痴狂,那属于扯淡范畴。可把爱情这一迷惑层揭开,夏彤反倒更加佩服身后坐着的女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和目的,能把褚江宁牵制到现在的,她是独一份儿。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云口镇双王庄的村委会门口停下。 村长和书记等几人热情相迎:“欢迎小桃技术员来指导工作!” 桃夭对外声称自己是基地的技术员,众人初时只当个乐子听。毕竟云口、齐和俩镇都富得流油,镇长们自然消息灵通,早早打听到她是京城衙内的情人。 可接触几次后,村镇的基层干部纷纷怀疑:县里放了假消息! 毕竟地方上的官二代,包的情妇都穿金戴银一身行头几十万。没道理京城衙内的女人,整天粗布麻衣坐着面包车到处跑啊?那面包车里除了各种肥料就是干活工具,更别说这位干起农活,还比大多数人在行。 除了细皮嫩肉点儿,大家怎么瞧怎么觉得桃夭不具备做情人的资质。 一来二去,从老百姓到村干部终于切换到了正常模式,不再巴结逢迎,而是真把她当普通技术员对待,田间地头谈笑风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