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四实在想不明白,桃夭究竟看上褚江宁什么了。虽然在她那个圈子里,褚江宁无论家世还是才学都挑不出不好,妥妥的人中龙凤,可她认识的桃夭,那已经摆脱了人的范畴,直接就是仙人风骨了。 若是其它的女性朋友跟褚江宁纠缠在一起,苏四说不定还会出于种种原因告诫对方:“他们那些人没几个真心的,可别被金玉其外迷了眼。” 但对桃夭,说这些小儿科的话未免可笑,跟云楼形形色色的客人相比,褚江宁反而没那么璀璨夺目了。苏四以前也听父母讲过,说他们某某同僚一把年纪还人老心不老,黄昏恋的劲儿上来了,娶个相差几十岁的年轻姑娘续弦,也不是稀罕事儿。一代实权人物的手段魅力,是活在长辈羽翼下的二代叁代们远不能企及的。 桃夭对大佬们尚且无心闲顾,又怎么可能对褚江宁这“小佬”动心?如果不是交情一般,苏四绝对会规劝褚江宁:“醒醒吧,别玩儿火了”。可惜啊可惜,褚江宁同志在她心里的位置,过于低廉。 “你跟褚江宁,不会是认真的吧?”周五的晚上,去酒吧的路上,开着车的苏四,终于问出了憋在心里良久的问题。 桃夭付之一笑:“认真,你指的哪种?是哪种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认真吗?”说罢她摇摇头,“我可没那么痴心。” “那你们是哪种?”苏四越发好奇,“我可没见过哪个男的,能劳你亲自去医院看他的。” “成年人的相处,男欢女爱,比郎情妾意要现实。”桃夭说得诚恳又露骨,“本来我不想跟这伙人有牵扯的,可他非要来招惹我。说实在的,长相恰好是我喜欢的那类,到这个年纪了,没有合适的单着就单着,既然送上门来了,解决一下生理需求也无伤大雅,不是吗?” 苏四点头:“要么说咱们俩投缘呢,我就喜欢你这份儿坦诚和洒脱。” 说话的工夫酒吧到了,桃夭很少来这种地方,但今天是苏四生日,好友盛情相邀,她也无妨破一次例。 两人一进去就吸引了全场目光,只见两个美女一高一矮。一个短发纤瘦,穿一件黑色绣瑞鹤腾云的圆领长袍,中间腰封一束,英姿飒爽,走起路步履生风;一个步摇云髻,环佩声响,上身一件真丝暗提花的橙色长褙子,边缘满绣花叶相间的红蓝山茶,内配青草色抹胸,下面一条四合如意纹的米色百迭裙,脚上蹬着与上衣同色的绣花布鞋,一步一风情。 好在这里是间清吧,没有群魔乱舞的嘈杂扰攘。众人正惊异于两美女的风姿各异相得益彰时,酒吧老板认出了苏四,忙上前相迎:“哟,这不苏大小姐嘛,今天怎么想起到咱这小地方来了,稀客稀客,有失远迎!” 苏四也不客气:“老胡你少来,我们乐队里的人谁不认识你,都快赶上打卡上班儿的频率了,你还跟我扯这闲犊子。也就今天临时起意,忘给你打电话说了。” 老胡笑笑:“这不寻思客气一下嘛,怎么还上纲上线儿了。”眼光瞥向桃夭,不无兴趣,“这位美女是?还是第一次见……” “我好朋友。”苏四搪塞一句,转而问,“我们常去的那间,今天没人吧?” “冲您这句话,有人也得轰出去。”老胡说着,给服务员使个眼色,“带两位客人去九号房。” 楼上比下面更加安静,缓慢低沉的音乐,昏黄懒散的灯光,匹配着中世纪古堡风格的装修,置身其中有种说不出的混搭情调。 苏四翻了一圈菜单:“就要你们这儿主打的西餐拼盘吧,再来个果缤纷。” 服务员火速操作完毕,问道:“两位小姐需要点酒吗?” “我还是老规矩。”苏四说着,看向桃夭,忽然灵机一动,“我记得你们有款玫瑰味儿的伏特加?” “是的,需要点一杯吗?” 桃夭听出这是给自己的,刚要拒绝,就见苏四眼中闪出祈求:“知道你不胜酒力,可好不容易来一次,尝尝嘛,再说了就算喝醉了也有我呢!”拧不过寿星,她只能勉强答应。 很快餐品都上齐了,两人举杯相碰,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桃夭一向对酒不感兴趣,原想着意思一下抿两口就算了,没想到苏四给点的这款却格外迎合她的味蕾。桃夭不免惊喜,端起酒杯又连饮几口,苏四慌了:“姐们儿你慢点喝,这可是伏特加啊,度数不低呢!” “是吗?”桃夭凝视杯子里重琥珀色又闪些粉光的液体,不以为意,“我觉得挺好喝的,没感觉有白酒那么冲啊!” “当然跟白酒不一样,但度数没低多少,哎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