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卞将军皱眉,“七十年前就被拢沙宗所灭。” “那么我们算是遗民。”白猫也喵呜一声,仿佛有些感伤。 卞将军看他的眼神更加怀疑。 若祖上是梁人,他应该说自己祖籍梁国才对。 此时,女娃那一桌的首领吴叔归来,急匆匆落座。白衣人看了他们一眼,又问卞将军:“我记得卞云山有两个儿子,你是老大,还是老二?” 卞将军吃了一惊,警惕心起:“与你何关!” “卢雪仙的祖父卢士高大器晚成,三十七岁才入瀚海学宫,武艺神通始终平平,但于卜卦推演很有天赋,替天心阁注释和补全许多书籍。他算到卢家三代之内或有灾祸,就用那几年积下来的功劳,向青云宗换取一个庇护。” 白衣人下巴朝着吴叔等人点了点:“如今,卢氏遗孤前来兑现承诺,青云宗不会不允。” 卞将军越听越奇:“既然卢士高有言在先,卢家后人怎么不及早避祸?” “言灵之术,十有二三成真即谓了得。便是天道,也不能窥未来全貌。卢士高一生不知做过多少预测,家人怎会事事较真?”白衣人侃侃而谈,“再说,天有常理、命有定数,知之也未必能改之。” 卞将军盯着他问:“你到底是谁?” “那孩子自有青云宗照应,你可以回去了。”白衣人语气平淡,仿佛谈论天气,“卞将军并非领命而来,只想争这个功劳罢?这样说来,你是卞云山次子卞白了。” 卞白眼里震惊难以掩饰:“你在青云宗身居何职?难道今日专为卢家而来?” 他越是观察,越觉这人奇异难测。按理说,强者气度自然流露。可他面白衣人时却一点儿气息都察觉不到。若是闭上眼,这人简直就像不存在。 不,更像是他已经融入天地。 “也不能这样说。”白衣人微微摇头,“我只是来碰碰运气,看看自己的推算是否——” 话未说完,同在窗边的客人轻呼一声:“快看天上!” 天上? 众人凑到窗边去看,竟然见到浑圆的太阳多了个缺口,一点一点扩大。 天色也渐渐变黑。 “天狗食日。”白衣人嘴角的笑容蓦地扩大,眼里闪过喜悦的光芒,“果然发生了。” “你测算天狗食日?”卞白心觉怪异荒诞,“为了这个,你特地跑来离原镇?” “不,天狗食日只是先兆。”白衣人轻轻呼出一口气,“今日今时在此,只为迎故人归来。” 听不懂。卞白怔怔看他半晌,突然站起,摆了摆手:“走!” 他带着两个侍从,扬长而去。 被追杀的卢家人一直关注这里,见状都有些惊讶:“卞白怎么走了?” 吴叔望着白衣人低声道:“我看卞白与此人交谈甚久,莫不是内应?” 卢雪仙咬了咬唇:“现在怎办?” “卞白走了,我们就好好吃饭。”吴叔已有主意,“大家奔逃百里已经疲敝,且在这后头的客房休整一晚,明天买马上路。” 这里是青云地界,众人也更安心,多叫了些吃食上来。卢雪仙小声道:“吴叔,我要去后头。” “危险未过,不可外出……”吴叔顺口应了一句,才反应过来,“哦!张宣,你护着小姐出去。” 人有三急嘛,免不了。 被点名的侍卫抹抹嘴站了起来,跟在卢雪仙后头往外走。 酒楼后头十丈外,才有一座小茅楼,又臭又破。 哪怕逃亡期间,在野外就地解决都比这里干净啊。卢雪仙看得小嘴噘起,做足心理建设才往里走。 张宣当然在外面等着。 好一会儿,卢雪仙走了出来,在边上的木桶里取水洗手,才走向侍卫。 茅楼一边是高墙,另一边是竹林。卢雪仙才走出几步,林子里“唆啦”一声响,把侍卫吓了一跳,手在腰间摸了个空,才想起武器都扔在青云界外了。 好在林子里蹿出来一只小狮子狗,两只前爪趴地伸了个懒腰。 张宣这才松了口气,笑骂一句:“小东西,吓死你爷爷了!” 话音刚落,竹林里黑影一闪,突然蹿出一头巨狼,不声不响直扑卢雪仙! 小姑娘还没来得及反应,视野就被黑狼的血盆大口塞满。 这头狼妖的肩高快要赶上马匹,比狮虎还大一号,若真咬实了,一口就能咬掉小女孩半个身子! 张宣大惊,本能地扑上去撞歪狼妖。 黑狼被撞退两步,伸嘴叼住他脖颈,晃晃脑袋就把他甩了出去。 卢雪仙吓呆了。 黑狼转头,红彤彤的眼珠子瞪着她,又要扑去。 此时忽然有几枚石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