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欢快开朗有活力,怎地她家的燕小三成天一副少年老成、四平八稳的模样? 韩昭是背对着这群人坐的,他们瞧不见护国公的面容,燕三郎更是眼都不抬一下。不过人群中有个白衣少女,目光从湖面不经意掠过小榭,落到燕三郎身上。 她原只是匆匆一瞥,哪知走出两步之后又转过螓首,先是仔细盯了燕三郎几眼,而后再看趴在阑杆上的白猫,忽然“咦”了一声。 一群人往前走,她这么一停步就落下了。 “刘小姐,走啊。”身边的少年招呼她,她却在原地踯躅,面上几多犹豫,“等、等下,那个人……” 她直勾勾看向燕三郎,深深吸了口气,忽然快步走了过来。 “请,请问——”她一开口就结巴了,下意识拂一缕发丝去耳后,“您是不是清乐伯?” 猫儿朝天翻了个白眼。 燕三郎点头一下,望向她“你好,何以效劳?” 刘小姐是鹅蛋脸,眼睛大而有神,白嫩的小脸这会儿红扑扑地,燕三郎能听见她心跳很快,砰砰作响。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刘小姐一手捂着胸口,满脸喜色,“家祖刘传方,时常说起清乐伯从前事迹,我、我们都很敬佩!” 韩昭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原来是刘公的孙女儿。” 刘小姐这才看见他,当即吃了一惊,低头行了一礼“不知护国公在此,失礼了!” “无妨。”韩昭摆手,大度道,“小姑娘眼里只有燕时初,这又不是第一遭儿了。” 刘小姐的脸更红了,猫儿却哼了一声,开始在阑杆上磨起爪子来,咝啦咝啦,朱红阑杆上多出几道白痕。 燕三郎看它一眼,问刘小姐“你怎么认出我的?” 他和政商都有来往,但不喜社交,像这样的世家子弟反而鲜有交集。 “两年前,我在石将军的宴会上与清乐伯有一面之缘。”刘小姐细声细气,“本不敢认,但我记得您这只白猫,当时它打翻了瓶子。” 此时猫儿揣着两只前爪半眼起眼,风儿吹动它的长毛,一派慵懒。 她这么一说,燕三郎就有印象了,不由得轻笑“是了,芊芊那天打翻了一只醋瓶子。” 彼时他去石从翼府上赴宴,那厮刚升官儿不久,前来祝贺的官员很多,携家带口的,有不少妙龄姑娘。后来石从翼成婚了,妻子也就是从那天到场的世家女当中挑选的。 对于别的女子,燕三郎没有多少记忆,因为他才坐下来吃了几道菜,猫儿就淘气上了,打翻了盛醋的瓶子,黑色的醋汁全溅在他衣摆上。 正好那天他还穿着白衣,这下子衣服就像水墨画的大写意。 燕三郎再不拘小节,也不好意思久坐。他又不惯换穿别人的衣裳,只好起身告辞。 现在回想起来,他才隐约觉出千岁大概不喜欢现场有那么多二八佳人。 他面无表情的时候居多,这一笑起来风光霁月,连平时稍显锐利的眼神都变得柔和。刘小姐看得脸色更红,低头从怀中取出一柄折扇道“这是我昨日才画好的扇面,清乐伯能不能为我题上几字?” 其他少年男女见状也围了上来,向韩昭见礼。护国公在这里,他们谈笑就不敢像先前那般旁若无人。 刘小姐将扇面打开,上面绘的是雪中寒梅。梅枝虬劲,苞芽宛然,颇见功力。 这个题材在时下的山水画作中很是常见,不过梅枝上还多了两只斗趣的银喉长尾山雀,圆滚可爱,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