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开吃,仆人就来报告: 清乐伯来访。 燕三郎在偏厅见到厉鹤林时,老头子坐在桌边,眼前摆着汤汤水水,见着少年就笑骂:“你腿倒长,掐着饭点儿到。一起吃?” 燕三郎也不客气,坦然坐下,把背着的书箱放到地上:“叨扰了,多谢厉先生。” 厉鹤林一低头,果然看见白猫顶开书箱盖子,自行跳了出来,站到圆凳上洗脸。 它还借着身高的优势,偷瞄了一下少年的腿。厉老头子没说错,小三的腿真是挺长的,迈一步够它遛上三五步的了。 “还是这习惯,上哪儿都带着它?”厉鹤林不禁好奇,“你媳妇儿不生气?” 燕时初和那个红衣女郎的关系,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燕三郎摇了摇头,先取白巾擦净双手,才去桌上摸了个肉包子咬一口。站在一边的老仆上前,给他倒了一大碗热腾腾的豆浆,再要舀糖进去,少年摆了摆手:“谢谢,不加糖。” 厉鹤林笑眯眯地:“这雪菜大肉包如何?” “好吃。”包子比拳头还大,燕三郎一口也只能干掉三分之一。他吃饭很快但绝不粗鲁,只是让人觉得饭菜特别香。 看他又吃了三张裹肉丁的葱油饼,厉鹤林自己也胃口大开,比平时多吃了半个包子。看来,跟年轻人在一起就是食欲好啊。 “行啦,饭也蹭了,说说来意。”厉鹤林取茶水漱口,“你和韩昭是一路货色,无事不登门。”也只有贺小鸢三天两头来看望他,果然还是女徒儿贴心。 燕三郎这才才说明来意,厉鹤林顿时陷入了思索。 少年也不催促,只是慢悠悠地继续吃饭。现在他的饭量还赶不上十六岁未负伤时,但比起半年前已经明显增大。 很快,厉鹤林站了起来:“你在这里等着。”说罢大步离去。 他这一走就是大半个时辰。 燕三郎早就吃饱,仆人都把桌面打理干净。 甚至猫儿窝在少年怀里开始打盹,厉鹤林才又走了出来,把一本书放到燕三郎面前:“看看,你要的是不是这一本?” 燕三郎拾起,一页一页看过去,忽然面露喜色:“正是!厉夫子真不愧是万事通。” “得逞了你就拍马屁。”厉鹤林摸着下巴道,“你找这一本,是因为龙口堰的麻烦?” “是。”燕三郎也不瞒他。 “你是个聪明孩子,比我的几个徒弟都聪明,连容生运气真不错。”厉鹤林先是赞他一句,而后就是话锋急转,“不过你可要仔细了,当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燕三郎立刻虚心道:“请先生教我。” “你一直都做得很好,循规守矩,不教人诟病。”厉鹤林慢慢道,“唯一的差池,就是你承接下来的西城计划。” 少年面容微动。 老人长叹一声:“孩子,你心太大了。”无论燕时初心思多么细腻、筹划多么周全,他毕竟才十八岁,年轻、乐观、有朝气,但有时不知深浅。 厉鹤林看燕三郎若有所思,也就浅提辄止。 而后,少年站了起来,告辞离开。 ¥¥¥¥¥ 午后,宫人前来传谕: 卫王宣清乐伯进宫。 燕三郎醒来三天了,萧宓现在才宣他觐见,已经给足他休息和思考对策的时间。并且这个时间点也卡得很妙,不在早晨廷议时宣燕三郎进宫,免得他被群起攻之。 就连千岁也道:“萧宓很够意思呀。” 时隔半年再进宫,天耀宫和从前相比也没什么变化,顶多是M.HZgJjX.cOm